第 75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1-02-07 07:27      字数:12390
  ,行事y险、心狠手辣亦让家族颇为忌惮。

  两个风云的黑道人物开辟了史无前例的强强联手。

  唐对中国人人性、心理的分析,永远高瞻远瞩,这得益于他在赵普云手下的几年历练。赵狠绝、y暗的性格,给唐做了极为规范的指导,而倪氏、三合会在当时的芝加哥,规模并没有什么绝对性的优势,有唐这个中国人做军师,他们的一举一动背后的目的,都仿佛被唐那明察秋毫的一双慧眼看穿——

  半年后倪氏年轻的掌门人暴死街头,三合会的老大脑袋被八颗子弹打穿、面目全非;芝市三十个富人街区,通通成为miracle的地盘;剩下几个被黑人、或贫民区的新领袖占领,却再也没有可以与miracle势均力敌的能量。

  狡兔死、猎狗烹?不会。

  唐博丰已经正式加入miracle,成了其集团的一支分支。整个家族内部,他和roman最为亲近。当初离美回国创办巨丰,除自有资金外,亦得到了roman的鼎力相助。

  唐很明白,利益当前,roman帮忙是有目的的,但他宁愿相信,这种关键时刻出手,对于无情势利的黑帮来说,已经难能可贵了。。。。。。

  回忆就像昨天,历历在目。

  但现在对面坐着的人不再是roman,而是深有城府的普耐尔。

  唐知道今天自己来这里,要达成的目标;也知道对方处心积虑避免与他碰面,拖延时间,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上市如箭在弦,而协议尚需商榷,更给他压力的是,miracle原本协议提供的4000万美金,是整个上市流程的关键。。。。。。

  若事到如今、上市之事还有反悔余地,那么普耐尔的要挟可能还不会造成燃眉之急。

  但志林汇报:6日已拿到了中国商务部的上市批复函,那就意味着,和afenier的资金合作已在商务部报备,是以与它的股权置换或现金收购为上市资金来源的。

  况且国内对企业海外上市管控越来越严格,仅仅股权换购已不能轻易得到中证监的首肯,商务部更推崇要境外企业现金收购净资产,将‘外资合股’演绎得明明白白。

  他面对眼神幽暗的普耐尔,不动声色地看着那的女人离开,然后轻描淡写地开门见山,“我不远万里来跟你会面,只有一个问题要问:afenier的4000万美金,何时开始正式收购ranfly的股权?”

  “唐先生对上市的流程很熟,为什么在维京设立ranfly,又同意将相应比例的权益和利润并入afenier,我相信你已经把利弊算得很清楚。对于ranfly来说,规避政策监控,让你们的企业金蝉脱壳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普耐尔站起身来,神色笃定地倒了一杯清澈的酒,向唐举杯示意,却是潇洒地扬手入喉。

  “在维京注册,是为了合理避税,roman曾建议我注册在芝加哥,不过我考虑到之后会有税收的问题。。。。。。”

  普耐尔放下酒杯,打断了他的话,“啧啧,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了。。。。。。唐先生,我认为在我们的合作中,你考虑自身的利益比考虑我们的利益多。。。。。。,”他蔚蓝的眼珠里闪烁着明暗不定的光,笑得狡黠,“不要忘了,没有miracle 就没有ranfly上市这一说,我们推荐的投资银行,和纳斯达克有很多年稳定的合作,我们在整个事情上,所起的作用不仅仅是‘举足轻重’。。。。。。”

  唐沉得住气,浓眉下的眼有着无与伦比地沉着与耐性。大厦窗外,遍布风城、林立的摩天大楼构成了层次分明、错落有致的城市天空轮廓,景色非常优美。

  但仿佛在这个自由的国度,讨论这种锱铢必较的问题、斟酌这样束手束脚的条件,是很煞风景的举动。

  他有丝不悦了,但还忍得住。在对手亮出完全的牌之前,他绝不先开口轻举妄动。

  “roman曾与你达成的协议,我认为有很多的漏d——”

  唐面无表情,“请讲——”

  六十八 雷霆重击5

  “很多年以前在芝加哥,我们家族最大的生意,不过是为富有家庭提供力所能及的保护,”普耐尔端详着唐不动声色的脸,徐徐开言,“但到了今天,整个世界都变了。”

  “唐先生在芝加哥短短几年的发家史,我冷眼旁观亦有所耳闻。从miracle家族得来多少好处,您比我更心知肚明。roman那一套,适合在我们刀光剑影的时代,到现在,我们只想控制我们应该控制的。。。。。。”

  他蓝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转,非常希望自己的暗示得到唐的反应。但唐的表情依旧纹丝不动。

  “这么多年,你也对家族风风雨雨有所关注,外围我们依旧流血牺牲、不过在核心的内部,我们只热衷打金融牌,中国话常说坐收渔翁之利,但好像是什么鹬蚌相争来着。我指的意思,是一劳永逸——我不出手,自然有人为我垒起黄金的高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唐屈指向背后的曲做了个手势,曲上前打开公文包,递给他一份文件。

  是草拟的新协议。

  唐在桌上轻轻摊开,手指指着新增的8项,看着普耐尔,“普耐尔先生的意思,一定是要ranfly做不法生意的先驱了?这新增的8项条款,我想问问,如我接受了,下一步普先生还打算怎样?”

  久经沙场的普耐尔,没想到唐完全没有谈判的节奏,这样看似不经意的发难倒真是从没遇到过的。他心里感到一丝冷场,但还是强硬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接下来,我需要ranfly迅速合并报表,将业绩和利润注入我们的afenier,之后我们再履行收购协议。在实现收购后,afenier相应的利润、权益通过会计并报,会重回ranfly,”普耐尔的语气里有着昭然的命令和傲慢,“如果不这样,我无法保证你们会遵守协议。”

  “ranfly不可能、在短期内合并报表,因为我们还没有通过国内商务部的审计;”唐斩钉截铁吐出字字句句,极重地强调了“不可能”。

  y沉的面孔下深凹的眼窝,显露风雨欲来的暴戾之色。

  “若我没记错,现在已经是原协议的生效期,按照协议,你们将在11月底实现收购计划,”他呼出一口气,如同呼出了暗暗隐忍的怒意,“我们在国内与商务部、证监会的会晤,都是按照原协议的日程安排进行的。。。。。。”

  “roman死了,很简单,”普耐尔脸上遍布刚愎自用的冷淡,“唐先生,我需要再次提醒你:现在,我,有全权授权,来负责和ranfly的资金合作。”

  “我来自东方,一直对我们民族的悠久文化有浓厚的兴趣,我们中国有句老话:人无信则不可立。”唐淡淡的语气掩饰着自己内心的厌恶与不悦,从商多年,形色的人都见了不少,但没见过如此见利忘义、背信弃义的。看来,这个普耐尔不是一般的小人。

  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每个人,不是永远都那么走运的——能在合适的时机、碰到合适的人。

  “不过,普耐尔先生今日的言谈,也让我对美国文化有了新的认识——美国人热情、能够与人一见如故,迅速博得对方好感;但是一周之后,他们会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他们喜欢新东西;如同对待自己的旧车一样,他们也废弃自己的朋友;在结识人方面,没有人比他们更迅速,但在建立一种真正的友谊方面,却没有人比他们做得更艰难。”

  “他们独立、不喜欢依赖别人;却也太自私,不喜欢别人依赖他们;”他的目光和语气如雪中之刀,一样犀利地s向普耐尔,“可是对于在荒野里的狼来说,一只狼根本就吃不到食物,一群狼才有捕猎大型动物的可能;但如果捕猎到了动物,却不能在狼群里合理分配;那么,下一次就再也不会出现群狼出猎的轰动景象了。。。。。。”

  他站起身来,“一味的退让绝不会有出路。但我还是愿意表明我宽容的立场:既有的协议不变更,新增控股条款我们也接受;但,11月底,afenier必须完成收购。”

  普耐尔表情y冷地看着唐离去的背影,向身侧的德凯尔使个眼色。

  “看来,这个中国人的翅膀硬了,我们给他最自由的环境,却没有得到一个忠实的朋友。。。。。。”

  德凯尔被他眼中的y暗震慑,暗暗吃惊地问,“您的意思是——干掉他?!”

  唐在芝加哥地盘上原有不少兄弟,现在依然集结在他身后。miracle内部亦有唐不少的江湖知己,多年来相互合作的关系,已形成彼此相安无事的现状。若普耐尔心生此念,那还真是比较棘手。

  至少三世就比较重视唐在中国的发展,因为中美政治上的冷战与对立,家族在华投资有使领馆的暗中合作,看上去安全而又稳定。

  三世绝不会放弃、自己刻意养大的一条中国狗。

  德凯尔跟在普耐尔身边非一日之事,太了解普耐尔的性格——y暗、刚愎自用、心狠手辣,他在家族事务中蛰伏多年,今日终于有机会正式主事。好不容易能用极端手段树立自己在三世集团中的地位,以及自主经营afenier,他怎么会不把这个觑睨afenier的利益、又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中国人恨到心里去?

  六十八 雷霆重击6

  但,干掉他?!

  这是一件投鼠忌器的事,非但三世不支持,也会影响目前、miracle其他旗下公司在华的投资利益。

  德凯尔看神色邪暗的普耐尔一眼,正要出言表明自己的想法,普耐尔已冷冷一笑,“芝加哥林氏华人社团最近闹得很凶,在新加坡亦跟我们有生意合作。”

  “最近,他们蠢蠢欲动也想招揽afenier的投资,”普耐尔笑得y险诡异,“给他点颜色看看,何需我们动手?”

  “多年前我就听说,唐有一个‘难忘’的中国女人,”他对着德凯尔咧开了嘴,暴露的齿笑出几分y森,“这次若消息没错,他带她一起来美国,住在fiania的别墅。。。。。。”

  “告诉林氏兄弟:我们会在他们和唐之间,二择其一。。。。。。。”

  “而那个女人正在fiania,”狰狞的脸因得逞的快意而有了些微扭曲,“他们会知道该怎么做。。。。。。”

  ……

  林氏最拿手的生意是偷渡,原来非法移要走海路和陆路,但遭到美执法部门打击后,改为向偷渡者提供伪造的证件,直接从几个大机场带入美国境。每次成功,收取将近8万美金的费用,若委托人不能及时付清,他们会将入境者扣为人质,直到收到钱为止。

  如此暴利并没有让林氏兄弟满足,他们短短几年在芝招兵买马,成为追讨欠债的黑帮主力。对付其他黑帮团伙的手段亦非常残忍;

  据说,另一帮派老大的女人被活捉后几乎打瞎了一只眼睛,还有一次用钢管将敌对方人质的骨头打断。。。。。。

  ……

  fiania,一年一度的赛马会。

  赛马场由专业基金会管理,基金会老板非常热衷赛马。不仅本人在农场饲养了好几匹赛马,亦喜欢组织周边城镇居民参与。但近十年来,赛马会越举办规模越大,渐渐远近闻名。马场附近车辆川流不息,为了避免交通堵塞,赛马场分布了几个出入口,不同的出入口划分了不同的停车区域。

  3万人参与的赛马盛事、大概2万辆汽车,声势浩大。因此fiania原本清净的古老街巷,近几日充斥了数不清的生疏面孔。

  热情的美国人惯有的浪漫脾性,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很多人视马会如同正式的社交场合,搬来了桌椅、丰盛的食物,有的桌上铺着田园风格的桌布,摆放了姹紫嫣红的鲜花。甚至中国景泰蓝的盘子亦在其中一枝独秀,酒水饮料挨肩并踵、琳琅满目;亦有商家临时搭起帐篷,形成繁华的商业区域,类似国内美食节的场合,不过价格贵了很多。

  楚跟着唐走进场地,在栅栏圈起的第二重跑道内,最佳位置的观看台,有已预备好的一张休憩桌。上面放置着色彩鲜艳、刚从花园剪枝的一束玫瑰。

  火红的颜色,含羞的蓓蕾。在那一刻,她的心中升起的,是充满希望的喜悦。

  她带着毫不掩饰的欣喜看他,他却已在桌前落座,目光紧紧地盯住第一轮的赛马。

  所有进入美国马赛的彩池式投注,以美金做为投注货币。在耀眼的红色电子显示牌上,显示着投注等值的彩金;亦有着黑色礼服裙、白色及膝长袜的音乐仪仗队,鼓乐为马会开场助兴。。。。。。

  赛马跃过栅栏、飞速奔跑的瞬间,人声鼎沸、欢呼声此起彼伏。

  唐默默笑着看兴高采烈的楚希雯,她关注赛马的激动表情,在阳光下鲜亮而又投入,这一刻她是充满动感、活泼的,象个无所顾忌的孩子。她穿着短款的白色风衣,一条彩色丝绢的围巾衬得脸色白皙而又清透,是种非常健康热烈的美。

  曲丛生为她准备了美金的零钞纸币,2美金一注,她已经哇哇大叫着投了好几十笔。

  也许,身边有这样一个天真无邪、放松信任到对他毫不防备的女孩子,真的是件很愉快的事情。

  至少在灿烂美好的阳光下,昨天面见普耐尔的不快,已经渐渐淡去了些许。

  ……

  刚刚结束晚餐,楚希雯本来想开口问点什么。

  说她的心始终静如止水,对唐的神秘行踪毫不关注并不符实际——

  昨天早晨,她不得不极度惊讶:一辆直升机空降到别墅庭院来接唐,和他一同离开的,是屋子内人高马大的几个保镖。。。。。。就那么走了,对她没有一件事交代。。。。。。

  今天中午他仿佛从天而降,下午就带她亲临马会开幕式现场。一人多面,让人匪夷所思。。。。。。这种空中飞人的生活,亦让她生出无限遐想——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怎样的人物?

  她习惯了静静地看他。她的热情与主动,仿佛只有在赛马会上的时刻,才有。

  是唐暗暗的、轻描淡写坚持着的距离,让她按捺下了任何一刻陡然而生的冲动——比如,公众场合,他从来都没有拉过她的手。。。。。。不管她内心深处、有多么地渴望过。。。。。。

  这个男人总是平静的、和蔼的、面色上绝不露大悲大喜的。。。。。。

  “在想什么?”唐轻声在对面开口问,“今晚想不想去参加派对?”

  这个fiania的华人双人观光团,白日以鉴赏风土人情、自然风光为主。他和她相处的夜生活,往往是别墅内外夜景的赏鉴。

  避开众人,悄悄地相伴漫步。。。。。。。

  今晚有新的节目吗?那么她很有兴趣——终于可以有点不一样的场合,来见识这沉稳男人的另一面。

  按捺下欲求证真理的冲动,她静静地答一句,“好。”

  六十八 雷霆重击7

  我正与陈琳隔离在不同的房间,在家里击键如飞,接到天龙的电话。

  “妈妈找你。你旧的号码她联系不上,打到我这里。”他带着歉意开口。

  自从上次关于调职的会晤,我再没有跟他独处的时候。我当然不知道他恨不能将那个男人的一切调查个水落石出,不过,他当然没有成功——因为那个人,已经不在北京,仿佛在他眼前,凭空消失了。。。。。。

  自从旧的手机在乌卓的别墅下落不明,我就再没联系过妈妈。

  说起来,这世界很少见我们这样的母女关系——因为性格、脾性不合,我们很少联络。她除了刻意来京参加我的婚礼,别的时候,连到我这边观光的念头都没有。

  她说我和她面合心不合,是这辈子的冤家。

  而我确实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儿,个性到对她的一切唠叨都直白表明厌恶的态度,25岁生日,我们因为一件小事起了口角,我在电话里生气地发誓,今生除非她去世我再回渭城,否则,她绝不会有生之年见到我。

  受够了她暴戾的性格,也憎恨自己越来越有、受她潜移默化影响的遗毒。我骨子里的乖戾和古怪,也许都来自童年生活的y影,即使我不愿承认并想极力摆脱,但生活中总会有些事沉默地体现着、历史在我心上烙下的印痕,我讨厌与性格怪癖的她相处。

  那些我与妈之间的明争暗斗,都成为天龙默然的伤口。他这个女婿,常常不明白表面上一副淑女样子的我,为什么一跟我妈交手,就变得蛮不讲理、横冲直撞。

  如果这一世注定是冤家,就不需要别的理由。

  我再没回过渭城,但总会选择各种日子给她寄钱。汇款单上干净利落,从来不会留下只言片语。她生日时我汇款,附言栏一个字都没有。

  她找我?什么事?

  拨打那个长久不记忆、已显生疏的号码,带着点漠然的态度。

  但她脱口而出的惊慌情绪,一下子感染了我。

  “然然,你有什么事瞒着我?这是怎么回事?太突然了,几乎要吓死我。。。。。。”

  我极力克制自己的心情,不受她语无伦次的语气误导,细细地盘问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昨天老两口正在家里,来了两个年轻的小伙子。

  两个人面色和善,非常礼貌。称是我的朋友,说我在北京上班,委托他们给家里办点事情。老人一听,立即把他们请进家里坐。

  再之后,事情发展得有点令老人不安,两个人说我在西安看中了一所房子,打算买下来给老人颐养天年,提出要带他们过去看看。

  当时,妈觉得蹊跷,打了我的电话想问个仔细,不过当然没有接通;打天龙的,天龙开会可能关机。两个小伙好说歹说带他们上了一辆轿车,一个多小时后开到一座小区门前。

  下车时他们几乎惊呆了。

  非常富丽堂皇、环境优雅的别墅区,我妈一辈子也没怎么见过世面,简直无法用她遗忘了半个世纪的高中文化、来恰如其分地形容。。。。。。欧式的建筑、红瓦白墙、联排独栋的别墅,私密性很好,全是密密麻麻的草坪绿树。。。。。。所有别墅楼宇的中央,有公园里那么大的人工湖,湖上这么寒冷的天气,还有鸭子在觅食。。。。。。

  他们被带进其中一座别墅,里面的装修风格流光溢彩、古朴素雅,两个小伙子请出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士,说是这个小区销售部的经理。

  而那经理寒暄介绍一番又叫来了售楼小姐,穿戴得体的一位职业女郎拿了齐备的文件资料,过来要他们签名。

  爸是知识分子出身,警惕地想起“天上没有掉馅饼”的美事,拉着两个小伙子问来问去,人家态度相当和善恭敬,一个劲地叫着‘老爷子’。

  “老爷子,您放心,这是你闺女给你们买的房子,她现在做股票挣了不少钱,忙得不得了,这事就交给我们来办,”他们托着那些文件,放到爸眼皮底下,“老爷子,来签个字、印个身份证,别的事情交给我。。。。。。”

  爸从始至终都没有见到购房发票,亦不知道这套别墅要多少钱,满脑子都是两个小伙子轮番地口舌轰炸,炸得直晕。

  “老爷子、老太太有福气啊。。。。。廖姐特有出息,这回股票挣了好几百万呢。。。。。。”

  “这小区周边设施配套很好的,附近公立医院、私立医院都有好几家,家政公司就在旁边,请人照料你们也很方便的。。。。。。”

  “廖姐真孝顺、考虑问题也很仔细,她特意委托我们帮二老找房子,我们看来看去、就觉得这里环境好、生活方便、对老人而言最合适。。。。。。”

  爸平时好歹关注股票——07年年底股市一泻千里,我这样的人又非杨百万,怎么会逆市大赚呢?他有点想不通。

  妈已经是信以为真、欣喜若狂了,跟我爸一辈子,怎么会想到老年这么走运,她在木质的楼梯上兴高采烈地走来走去,笑得合不拢嘴。

  性格再怪癖,也敌不过这郑重其事的温暖。她激动得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谢佛祖了。

  两个小伙子帮那女郎收了文件,礼貌地告辞。不忘嘱咐二老,“这房子现在你们就可以住,是提前半年就装修好了的,绝对环保。。。。。。现在我们拿老爷子的资料去办房产证,半个月后给你送房产证过来。。。。。。”

  如果事情到了这个时候,还能让二老云里雾里却笃信不疑,那临走时一个小伙子递上来的东西,就确实吓傻了两个人。

  他递给我妈一张存折——只有一条存款记录,显示2000000

  我妈目瞪口呆地数了那6个零好几遍,总以为自己看错了。

  等他们走了,妈去小区门口的银行排了队,按小伙子告诉的密码查询,果然是6个零。

  当时我爸一个月的工资是1100块。

  两个人面面相觑、惊愕得如五雷轰顶。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六十八 雷霆重击8

  这种事,拿脚趾头想想,也猜得出是谁干的。

  但在惊慌失措的两个老人面前,我没有办法自乱阵脚、火上浇油——罪魁祸首在美国,我就是想把房子、把钱退给他,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脑子飞速地转了几秒,决定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反正他使君有情,哪管它罗敷无意,先按兵不动再说。

  “是啊,是啊,房子是我请朋友帮忙买的,那两百万也是去年股市挣的,爸今年身体不好,我早打算要孝敬孝敬。。。。。。”话越说越觉得自己卑鄙无耻,我这个女儿对他们,还不如一个外人对他们好。。。。。。

  刚刚安顿好二老忐忑不安的心,有人在办公室门外敲门,我说请进。

  进来是白天龙。

  稀客啊,自从我打算离开风险管控部,我们在金盛亦是相安无事的。

  “妈妈说什么事?好像很紧张?”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却掩不住眼神的犀利,赫赫注视着我,不放过我眼底里的任何一丝慌乱。

  “哦,”我轻呼一口气,“没什么。”

  听到他说‘妈妈’,这称呼又将我陷入现实的苦恼。但的确,我们一天没有拿到绿本,他就还是她的女婿。这个事实,我改不了。

  他的目光耐人寻味地落在我如释重负的脸上,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却没再说什么,转身欲离去。

  我忽然想起了些什么,唤住他,“白总!”

  这样的称呼总是很伤人的,那些甜蜜的日子,即使在金盛员工餐厅偶遇,我也会叫他‘天龙’。

  “上次你跟我说过的、想调我去vip规划室的事,”我看他的身子慢慢转过来,缓缓开口,“我有些想法,一直想跟你说。”

  他清澈的目光看我一眼,迟疑一霎,在会客区域的沙发上坐下来。

  “你说。”

  “我想辞职。”我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吐字却斩钉截铁,“还有,我想离婚。”

  如果第一句话是巨锤,将耶稣钉上十字架,第二句话是长钉,令饱受威胁的r体有了在存活的希望破灭后,彻底痛苦挣扎的瞬间。

  “为什么?”他沉暗沙哑的嗓音,带着挫败的落寞,只有看我的眼睛依然熠熠发亮,“我只问第一个。”

  辞职?

  “原因只是:我觉得自己不适合。”我答得思路非常清晰,亦非常清楚我真的要这么做。

  “很多年以前,我就视这样疲于奔命的工作为累赘,我从来从来就没想过——我会在这种压抑、刻板的环境里呆这么多年。。。。。。”我远望窗外灰白色玻璃幕墙装饰的、比肩齐高、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轻语,“其实你非常了解我,我根本不是一个可以稳定、愿意循规蹈矩的人。”

  他定定地注视着我,如同要透过我如此精神缜密的纹理,参透到背后主宰我的神秘力量般,那样专注。却不开口,只听我说。

  “我常常好奇地问自己:在竞争激烈的这个城市,你做到这一步,就算成功了吗?或许没有人认为你有多成功,但你自己,是否就已经认为自己成功了?我少年时代就有不切实际、天马行空的梦想,可惜,我总是视稳定生活如j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相同的帽子可以扣在婚姻上,”他忽然目光变得锐利,“还是因为婚姻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从而让你对你的职业都产生了厌弃?”

  “在这里我谈婚姻和事业,是完全不同的立场。”我直视他的双眼,“你明明知道我对我们的婚姻,不觉得有任何遗憾。。。。。。”

  “那你还说什么?”他沉重地站起身来,“廖冰然,你又给我出了一个杀手锏,你觉得我会做怎样的反应?是两件都答应?还是都不答应?”

  他唇间现出一丝清冽的笑,如同已被飞来无形的刀割裂的心房,带着颤抖的呼吸在做某种无声的反抗。

  “我算什么?廖冰然?你会说,我有什么权利答应或不答应?”他黝黑的眼珠再度失去了熠熠的神采,整个人回复了落寞的灰暗,“我不明白为何专注这样一种没有结果的感情,即使是万丈深渊也坚定走着、没有放弃。。。。。。等着某一天你回心转意,但我无可奈何的举动,只让你越走越远,进入下一个、我根本不敢涉足的深渊。。。。。。”

  “如果我这样默默的、毫不干涉的等待,都被你视为人生的累赘,我只能选择放手,放开你、即使你跌倒、摔到冰冷的谷底,我也绝不会再对你伸手。。。。。。每个男人都有一颗可以被最爱女人伤害千万次的心,但在第千万零一次的终点,再热的心也会冷透。。。。。。”

  他萧瑟的目光掠过我有着惶然的表情,这些话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说,但没想到真的在我面前炸裂开来的一刻,我竟然发现自己有些承受不住。

  他终于决定要放手。。。。。。

  为何,我的心里不是全心全意的放松,却是亦喜亦悲的无奈。。。。。。

  无奈地看着真情在我面前流失,真爱如一直在头顶上空盘旋、为我挡风遮雨的巨鹏,而它展开巨大的翅膀高高飞去,终于露出覆压在头顶上、始终存在的乌云。。。。。。

  “我同意离婚,但不需要你辞职。”

  他淡淡的语气伪装着下一刻的若无其事,“不要诋毁你自己的奋斗,你的成功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结果。。。。。。”

  “你不需要为你痛恨的一桩婚姻,而毁了对事业的执着。。。。。。”书包网 。。

  六十八 雷霆重击9

  下班就开始打志林的手机,直打到暮色深沉的半夜才打通。

  背景音乐是嘈杂的夜曲——这种时候他不在夜店、俱乐部就是夜总会。他这种花花公子总少不了夜生活颓靡的滋润,离开它们,就像离开赖以为生的灵魂。

  肯定是喝了不少,接听电话的语气都不耐烦,而且带着几分怒意。

  “谁啊?老打?烦不烦?”

  “你不接,我怎么不打?”我也没有好声气、斗志昂扬。他哥不在,这些事我只能找他理论。

  他听到是我 ,居然沉默几秒之后笑了起来,“诶?廖姐?还是该叫你嫂子?”他酒醉的语气带了几分嘲讽,“什么事?能让你纡尊降贵,来找我?”

  我急促、粗声粗气地回了一句。

  “见面再说。”

  在夜总会的包厢,我见到了放浪不羁的这个公子哥,他身边没有旁人,只拥着一位妆容淡到若有似无的小姐,有一副孩童般一尘不染的面孔,卷曲蓬松的发牵强出几分活泼。那苍白的脆弱,看上去象一碰即碎的玻璃娃娃,身躯单薄,是那种很容易受伤害的小女孩。

  但眼神,却有一种致命诱惑的妖媚,就象伊甸园中引诱夏娃采食苹果的蛇。她的目光在喧嚣的酒色之气中有着木然的清醒,显得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这种美丽的气质是复杂的,冷郁却惹人怜爱。

  若忽略目光中的冷意,她整个人象小猫一样温顺,志林揽着她的腰和肩,靠在她身上,就像要从那瘦弱的身体上过渡一些温暖。

  见到我,她神色动容,仿佛要坐起身子,穿着随意粗旷的志林,顺势手下用力将她按回胸膛,她略微挣扎一下,而后是偃旗息鼓的顺从。

  “呦!”志林夸张的语气和表情,暗藏刀锋,“我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惹到你?又兴师问罪来了?”

  “他在西安,是不是让人给我爸妈买了房子?!”知道他不会给我单独相处的机会,我也顾不得那女孩子在场,劈头盖脑就开始说。

  “我不知道这事。”他眯起眼来回避我的质问,语气反而带了几分戏弄,“怎么?他有孝心,不好吗?”

  我倒吸一口气,不明白他对这件事开起口来为何如此镇定,眼睛瞪着他半晌,才冷冷地开口,“我找不到他,只能提醒你告诉他:我跟他已经是过去了,他不用再白费气力、在我这里投资。”

  “请把钱给真正需要的人!”

  志林突然放开怀中那个女子,神情间含了几分厉色,“廖冰然,世上没有比你更不识好歹的女人!”仿佛心中压抑许久的怒气不吐不快,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对象、合适的人,语气陡然暴烈,“他要娶你,你不肯;要好好爱你,你不愿意!他这一辈子只想爱你一个,善待你的父母,你却在这里含沙s影地妒忌!”

  “我妒忌?!”他的犀利象把刀,刺痛我道貌岸然的心,我亦被心底的怒气激得不可救药起来,“谁稀罕他的爱?如果今天爱我、明天爱另外的女人,我宁愿他别在我面前撒谎!如果跟我说平安过一生之后,又带别的女人去美国卿卿我我,我宁愿当他的话从没说过!”

  “就你了不起!”志林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纵身而起,“这世上哪有肯专一、痴情的有钱男人!我倒宁愿你是他的情妇之一!”

  他突然收了愤怒的神色,将紫涨的脸有涵养地回复冷静,带着几分恶毒的笑意开口,“有钱男人的癖好很多,有的,喜欢收集女人,只为了上床,不满意就换;”

  这句话,令一旁呆坐的那神情冷凄的女孩子,身子颤抖一霎。

  不过志林并未察觉,他依然带着要摧毁我的热情开口,“我哥这样的男人不过有点与众不同的胃口,他更喜欢收集情妇,还喜欢每个人都对他死心塌地。。。。。。”

  话音还没有落,我已抓了桌上的白兰地大酒瓶,‘唰’地向他脸上泼去。。。。。。

  志林气急败坏的脸、那女孩子细弱的尖叫声响起,我狠狠向地毯上摔下半瓶酒,脸色铁青地拉开包厢的门,在几个男侍应生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

  ……

  fiania的市长——派兰克…崔蒂,为了庆祝马会的成功举办,在他堪称费市第一宅的家里,举办盛大的私人party,唐做为这个城市富有的移民阶层代表,也收到了盛情邀请。

  草坪上亮如白昼的灯光、布置精湛的餐桌,罩着纯白色的桌布,错落有致的阶梯式银餐盘,闪着金属璀璨夺目的光泽。洁白、淡紫的百合花的巨大花瓣,在银烛台和金色餐盘的衬托下,弃了浮华、得了宁静的气质。亦有姹紫嫣红的玫瑰和姿态各异的新鲜花朵,在龙虾为主菜的西餐盛宴的餐台上,成为点睛之笔,将美好清新的气氛点缀得别具一格。

  缎香木和白色的素雅花朵,缠绕着益母兰的绿色圆片的叶子,被做成一簇簇气氛温馨的花环。到场的每一位宾客,都收到一簇。这白绿相间、清新扑鼻的花环,荡漾了几分春意的温暖。休憩桌上摆放的白玫瑰刻瓶花,绿色的枝叶在瓶身弯曲蜿蜒,点缀其间的白色珍珠,透出了浪漫与自由的风格。

  如此盛大的社交场合当然少不了帅哥美女,还有让气氛high到极点的酒精。皮埃尔玫瑰酒和弗洛伦萨香槟,在草坪上注满了宾客手中的水晶杯,黑桃气泡酒和烈酒性烈,自然属于某些对酒精情有独钟的男士。优雅的绅士们穿梭在当地名媛的周围,乐器演奏从经典的爵士到悠扬的风笛,将高贵、豪华的气氛推升到极致。

  直到凌晨三点,狂欢的火焰,才慢慢在寒风中熄灭。书包网 。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六十八 雷霆重击10

  楚希雯不爱喝酒,如果爱喝,她恨不能抱了香槟跟马一起喝,然后带着如痴如醉的马,在树林小溪旁来一次盘旋舞步。

  今天,她见到了她最热爱的阿帕卢莎马,白色的、比风还快的影子,飞一般地越过栅栏,那矫健潇洒的身姿一跃之下,利落、果断、毫不粘泥带水。

  她想也没想就买了它三十注,而最后收回了将近3000块美金。她发了一笔很大的财,带着欣喜若狂的表情看着唐:而,他的面容上,依旧是风轻云淡的微笑。

  不知为何,那份卓绝的喜悦,从已至巅峰的高度,忽然一落千丈。

  他没有——和她一样的心情,亦不关心她内心深处的渴望。。。。。。

  就在这一刻,她已经有些明白——这个男人,有一个非常完美、成熟的壳,却将那最最柔软、温情的内心。。。。。。藏得那么深。。。。。。

  …

  两个人黑色的影子,藏匿在建筑物y暗的角落里。

  每个人都有一把枪,除了装弹药,还装了消声器。那冰冷的枪械里黑色的子弹,虽然很小,致人死地却轻而易举。

  有一个男人笃定地、有着职业杀手的冷静,雪亮的眼在黑暗里发着熠熠的光。

  曲丛生和一个保镖走在前面,后面是穿着皮草、长靴的楚希雯。她的身侧,不紧不慢地走着唐博丰。每个人都有几分朦胧的醉意,但寒冷清净的风轻轻吹拂,又仿佛清醒了一些。

  一发特殊的子弹,带着割裂风暴的勇气和诡异的死亡气息,从那根粗大的消声枪管中疾速冲出,准确地s向那个高大的身影、暴露在外的耳孔里。

  看着保镖突然扑通倒地,唐瞬间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本能地将楚希雯推向墙角的角落,狰狞着脸大吼道,“贴地!趴下!”

  他拔枪、曲丛生亦拔枪,另两个保镖也拔枪。

  另一颗来源于黑暗的子弹,s中警惕应敌的另一个保镖,他惨叫一声砰然落地,鲜血自股腹处汩汩流出。

  自第二枪唐判断出子弹出处,闪身侧翻换个角度飞速s出一枪,听见黑暗角落里亦发出一声惨叫——定是s中。

  寂静间歇的几秒,却是更为危险的预兆,唐向曲大喝一声,“带她走!”

  曲面色亦现出y暗嗜血之色,却定神看一眼唐,挥手命令另一个保镖,“带她走!”

  他要留下来和唐一同作战,多年来唐遇险时坚定跟随,这已是一种习惯。

  走近那惨叫声的出处,唐不动声色看向那已重伤血流不止的人,没有一丝犹豫地补了一枪。

  “还有人,”唐简短地判断,“两个枪手。”

  因为第一枪准到可以子弹入耳,第二枪却s中腹部,枪法差了太远。

  令他惊讶的是——黑暗里出现的却是一个持长刀的人,东方人的脸孔,穿着合体的黑西装,脸上带着y森的笑意。

  一个人被杀的理由很多,他这样的人,想杀他的人也很多。但这种时候不用多想,也知道和上市的事有关。

  难道是普耐尔?这一念还没有闪过,那人已身形利落地摆出格斗的架势。

  唐在关键时刻从来不逞能,一颗子弹能解决的事绝不玩什么中华武术。他正要扣动扳机,身后却传来女人的尖叫。

  他回头,是楚希雯带着哭腔的、战栗着的恐惧脸孔;她身后,是一个持枪、着黑西装的男人,金色的头发;脚下,是同样被消声枪管的子弹s中的保镖。

  和杀第一个人一样准的枪法,神出鬼没。他不由有一丝动容。

  那持长刀的东方人,已大叫着要从他背后狠狠劈来,他身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