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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沧海氏      更新:2021-02-05 22:44      字数:2496
  清楚,但两人就不谋而合将那日初见定为他生辰了,长生想了想,一年,他还是能赶回来的。

  微子清苦大仇深地走出了长佑谷,默默做着看守的任务。

  院中的孩子依稀可见日后风姿,念书练武两不误,稍有点闲暇时间也是坐在庭院里默默看着大门方向,干啥自然不用言说。

  微子清觉得长生这家伙其实更多时间是没心没肺,要是他,当日就直接不露面,派个人来接将若便是了,哪怕带不走,敲晕关在屋子里关上几个时日,也能打消他逃跑的念头,更何况还锦衣玉食的供着,谁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

  但偏偏长生就是亲自出手了,如此让这个孩子惦念着,却又一言不发地跑个没影,在如今的将若眼中,和人间蒸发了没个什么区别。

  于是又是一年烟雨蒙蒙中,长生领着几只从南疆抓来的小虫子赶回了家,待在灶房里看着花婆婆擀面条,子夜过后,又不发一词地离开,往东方走,然后在下一个烟雨蒙蒙的时节,又顶着一身湿气,杵在灶房里继续看花婆婆擀面条,他每年回来一次,似乎所有的乐趣都在灶房里渡过了,这个时间,将若多会在房子里念书,一切准备好后,一大家子人就会唤他出来,由长生端着那碗面,看着他吃完。

  后来跑完了东荒,找到了几味能用得上的药材,长生还未歇脚,又匆匆忙忙地在仙界和长佑谷间游离了几年,当然,还守约的回来看着将若。

  花婆婆年复一年地待在灶房里揉面,长生抱着一堆油酥肉饼在一旁吃得脆响,一脸茫然地看着,花婆婆放下擀面杖,突然转头,问道:“先生要过来试试吗?”

  “试什么?擀面?”长生笑,却是放下了油酥肉饼,觉得自己看了好几年,多少也能煮一碗面来吃,而后便挽袖上手,花婆婆笑容可掬,在一旁指挥着。

  等到长生端着一碗粗细不均,卖相一般的长寿面到将若身边时,整个人还是有些尴尬地。

  花婆婆在一旁笑得慈祥,补了一句:“先生亲手做的,已经很认真了。”

  尽管这个认真也没能将面条煮熟多少,但还是半强迫地被花婆婆送了上来,因为她懂这两人。

  长生每次回来都会带着千奇百怪的生辰礼物,可总是连将若的门都不推,扔在门口就躲在了灶房里,默默无言,神色淡漠,可到前厅给将若带着长寿面的时候,又挂着盈盈笑意,看他吃完,再次沉默离开,花婆婆觉得,这两人就是缺乏交流而已。

  将若心情有些复杂,他微微仰头看着长生,最后拿起了筷子。

  按着凡间的时日来算,将若如今已经十六岁了,这个年纪,少年身量冒得很快,就像前几年,长生总是蹲在地上看他吃,如今也只能站着才不显得怪异。

  将若蒙头吃着,也不清楚这碗长寿面到底熟了几分,就是尝着咸而酸,用此地的方言来说,就是‘寒酸’。但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长生吩咐长年喝的药已经麻痹了他的味觉,再难吃的东西他如今也可面不改色的吃下去。

  这碗面吃得很慢,旁侧人一句句祝福语说着,也不催他,只有将若自己一人知道,他是哽咽难食,就如同多少个日夜他独自守着空荡的房子一样,如今的他依旧孤独地接受着铺天盖地的祝福。

  长生笑着接过了他手中的空碗,而后转身往外走,这个时候,一群人就涌上来继续哄哄闹闹。

  之前就得到了微子清的信,说有要事必须约见一次,因此等到将若吃了长寿面,他又马不停蹄地往约定地方赶。

  身后,生辰宴依旧,直到子夜才散开,将若回了房间并未睡下,也不知是不是长生那一碗半生不熟长寿面的原因,他坐在榻上,胃疼的睡不着,而后披上衣服就坐在了外面的台阶上。

  皎皎如月,将若忽然想起了第一次与长生见面时的情形,不禁失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个胆大法,居然敢和一个陌生人回家,还被养了这么多年。

  长生请来的私塾老师很和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几乎无所不能,将若同他学了很多,但至今都没有找到一句话能够用来形容长生的,他总觉得那些词都太过庸俗,自己想写一句,但每每想到那个人,却又觉得自己才疏学浅,无法动笔。

  将若叹息,发呆了很久,觉得身体舒服了些,起身就要往里面走,前院突然有银光乍现,他一个顿步,突然转身。

  前院一个小房子里,一群人挤在一起,花婆婆首当其冲合上了一个玉匣子,银光消散,周管家一脸惊恐地搂着自己满头绿叶,躲在角落里,“这什么玩意儿?能煮给小公子吃,先生莫不是疯了吧!”

  旁边一个婢女打扮的人抬手甩了一堆青杏子给他,杏眼圆睁,似嗔似怨道:“瞎说什么?先生会害小公子,这药只是逼得我们这些小妖现了原形而已,怎么对付小公子?”

  周管家躲在角落里撇嘴,看着那发光的玉匣子还是有些慌,花婆婆摇头,刚将玉匣子推到一边,突然警戒地看向了窗外,屋内一安静,屋外的脚步声突然明显,周管家甩手,门‘嘭’地一声打开,只要一道影子闪开,花婆婆大惊失色,惊呼一声:“小公子!”

  “啥!还没睡!”屋内不知谁惊呼了一句,有人先飞身出来,甩出藤蔓一样的东西,欲要将人先捆绑住,然而藤蔓刚一拍上将若的肩膀,就像是碰到了烈火,立即就缩了回来。

  出手的小妖搓了搓发烫的手,一脸哭丧,“娘的,先生怎么还给小公子身上留了护身符……”

  花婆婆闻言,如丧考妣般,没敢再动手,但也没敢放任将若这样跑,于是一大帮人就尾随跟踪着将若,也没敢接近,周管家掏出一堆符纸,用血草草地在上面鬼画符了一般。

  将若一直没回头,他其实并不害怕什么妖魔鬼怪,而且那些还是陪他长大的人,但意识里的欺骗却让他迫不及待地想逃离。

  从小到大视如至亲的是妖怪幻化的,那那个带他回来的人又是谁?

  将若甚至可以感觉到后面的气息,他一咬牙,再次将人甩开。

  ☆、初于君逢(八)

  长生到了约定地点,看着那人,牙根酸疼。

  一向乐于‘剥皮抽筋剔骨’的天君回首淡笑,手指递出一封以火漆蜡点封的信纸,道:“怎么?好像不太欢迎我?”

  长生目光清浅,坦然道:“不敢。”

  “你也不必如此谨慎,我也做不了什么。天道轮回,因果业力,自有定数,旁人插不得手。”

  长生俯身一拜,表示受教了,天君叹息,拍了拍他的肩膀,负手就回了九重天。

  不远处藏着的微子清滚了出来,小心翼翼道:“天君说了什么?”

  长生看了他一眼,微子清立即双手举起,以示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