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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叶江曲      更新:2021-02-02 11:17      字数:2492
  生间。

  艾德里安听见彼处淅沥的水声,安德烈似乎在掬水洗脸,继而推上门,塑钢门“啪嗒”阖上,门另一侧的声音变得虚远缥缈……

  埋在沙发间,手悄伸向下体,套弄撸动,很快,阴茎变得炙热硬直,他本应该去想象他曾拥抱过的女人如花苞般的身体,但是闭上眼,一切都屈从在了最本能的快感之下。

  他攒着眉,身体在厚毯里、沙发上摩挲蠕动,他想象与另一个人赤裸交叠,他们拥抱、啃噬对方,性器撞碰性器……

  一声低吟过后,回归沉寂,艾德里安抹抹指间乳白色的粘液,陷入漫漫茫茫的虚空之中。

  第20章私刑(一)

  “艾德里安?艾德里安?……”

  温热的手掌拍抚他的面颊,艾德里安从梦境中醒。

  时间已不知流逝至何时何分,日头偏斜了角度,从屋窗里透进淡橙色的光。安德烈掐起他的下鄂,黑曜石般的眸子略略扫过他的脸庞。

  清醒了吧?

  绕到后侧,安德烈开始拆解铁链。

  很快,艾德里安便重新获得“自由”。卧坐在地板上,微动四肢,关节处发出了清晰可闻的异响,全身肌肉、骨骼、器官……都仿佛在一日日僵化、衰竭,唯有意识,尚且还算是清醒。

  视线涣散在纹路错杂的掌心,艾德里安愣坐在原地,半天没有声响。

  这样的艾德里安,看起来有些异常。

  想了想,安德烈没予理会,他备好烤具,蹲在炭火盆旁,将刀具和土豆没进皿器中清洗,后甩甩水,抠剜起短芽。

  刀头插进土豆肉中,旋转一圈,挖出芽根后剔除,声音清脆。艾德里安抬起眼睑,看着那轮微躬的背脊,以及安德烈手上细微的动作。

  “喂,过来吃。”

  回过神,安德烈已经在皱着眉招唤他了。

  食物散发出白雾般的热气,艾德里安从叉签上取落,带着烫热将它们送进嘴里。

  身体瞬间被暖流包裹,感到了少许心安。

  “你生病了?”

  “唔?”

  “是不是昨天冻着了?”

  略有些动容。

  “……没,我很好。”

  既然当事人都这样说,安德烈也只好无所谓了。

  “今日天气不错……“

  视线转到了日光懒倦,然冬景未减的屋外。

  安德烈循望过去。

  “我想去院子里,见见阳光。”像是征求同意般,艾德里安淡淡道。

  坐在屋门口的矮阶上,渐渐偏斜的冬阳一寸寸爬上他的身体。

  安德烈时而倚在屋墙上,时而漫无目的地在缓坡间踱步,他踢踢杂草,再仰首看看梧桐料峭的枝叶。

  他以此监视他,片刻不离。

  室外的景色,这一草一木,亮丽却也柔和,涤荡着人心。艾德里安凝看风景,凝望着囿在这片景致之中的安德烈。

  感到一切既真实又虚幻,而眼前这个人,又究竟在想着些什么呢?

  在这个特殊的时期里,他却在一栋小屋里豢养起了一名纳粹军官。栓绑上链条,定时投予食物与水,偶尔关切他的身体状况,偶尔,也诘难他侵犯他。

  不过更多时候,俩人便像这样缄默、相顾无言,气氛微妙、尴尬还夹带有一丝窒息感。

  即使是因为憎恶,即便是出于报复心理,也终究会有厌倦一日。且那一日,并不会太遥远。

  最终的最终,他还是会将他交给盟军吗?

  他无法深询,有时候适当的沉默,点到为止的应对方式,或许才是最好的。

  第21章私刑(二)

  坦卡特狭窄的旧城区街巷间曾挖凿有数口水井,自城市搭建起自来水网,它们便被渐渐荒弃了。

  人们拆掉辘轳,在井口处蒙封上纱网,十多年间,上面积攒满了落叶、生活垃圾等各式各样的杂物。

  最近这几天天气晴好,没再降雨降雪,用水问题逐渐凸显,于是市民们便想起了那被遗弃在城市一隅的几个水井,他们清理井口,撬开网,并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汲水桶,重新使用上了井水。

  几天前储备的雨水很快见了空,剩余的也是浑浊不清,安德烈与艾德里安一人两三口,喝完后,他便提拎个空桶去市区找水了。

  到达时井前已排起长队,去除辘轳,汲水变得既时又耗力。

  一对白发老人家战战兢兢地在井口前忙了半天,每次舀一小桶,来回数次也不见满,后排的人忍不住探出身来看情况,他们焦躁而又不得不耐下性子等候。

  这比排队拿粮要慢得多了。

  安德烈怀抱双臂,同样闷闷地排队。在与之相隔两三个人的位置上,有个男人翻翻衣兜,掏出了根烟点燃,蔓至的烟香,令安德烈喉咙发痒。

  正思考用什么办法能向他要来一根,不远处出现了骚动。

  昏沉的气氛一扫而空,人们的注意力转向了左侧。

  几个平民模样的男女,正押送两名德国逃兵走向北角的一颗树干庞硕的橡树。

  为首的是一名体态臃肿的妇人,她撸卷起袖子,狠狠地揪着穿着德军制服的男人的头发,嘴巴里含糊不清地咒骂什么,声音尖锐。

  德国人不得已弯腰,低垂下脑袋,以适应这扭曲的姿势。

  他无法反抗也无力抗拒,在来到这里之前,很显然便已经历经了一场残酷的殴打。脸上、身上青紫不一,浆状的半凝固的血液黏在皮肤深深的褶皱中,在煦阳的映照下,尤为灼目。

  他步子蹒跚,腰部有一圈晕开的血污,可能还受到了刀伤,而头顶的那一抹惹眼的金发,令安德烈的心脏猛然颤跳。

  安德烈直直地看着那个德国人,哪怕个头身型全然不符,他还是定眼看着,眼皮都没眨动一下。

  随同在妇人身后的青年人押着另一名德国士兵,那士兵的模样看起来稚嫩多了,被人挟制住肩膀,他呜呜咽咽,用哭腔说着旁人根本听不懂的德语。

  没有给予过多喘息,甚至是忏悔的时间,麻绳绕上橡树的枝干,一圈接而一圈,末了,打上一个环形结扣,他们重重地扯扯,试了试结实度。

  士兵见状吓惨了脸,胯间尿湿一片,顺裤筒淌落,渗流进了苔藓泥土。

  这时,人群里爆发出了笑声。

  骚乱引起了美军的注意,几个扛枪的美国大兵踱近,他们嘴里咬着烟,接耳说了些什么,然而看模样,他们似乎并不打算上前干涉,一个两个抱臂驻足观望。

  其实事态已再清楚不过了,几个愤怒的法国平民逮住了藏匿的德国士兵,一阵殴打发泄过后,他们准备行使名为“复仇”的权力。

  千千万万的法国人,死于由德国人挑起的战争之中,法兰西大陆上,历经了长达五年暗无天日的日子。

  他们相信,德国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