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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掠过明月      更新:2021-04-09 06:54      字数:2487
  人,加之又是女子身份,大典参加不参加并无影响。于是姑娘笑容浅浅,很没朋友之情的选择了撤人。

  她还是很担心陛下的身体啊,刚才是在忍耐什么吧?

  韩非下意识伸手:“等……”无力垂下,心中不由哀叹:他为什么不是江湖人?紫女走了,想必卫庄、红莲他们也都走了,只有他和……张良。

  张良白色紫边长袍,一半长发落着一半紫色帛带束着,儒雅而潇洒,感受到他目光后微微侧目,声音清雅:“怎么了?”

  韩非摇头,桃花眼浮着浅浅的笑:“没什么。”深处却满是忧虑,也不知陛下的身体到底如何了。

  他抬眸看向尊贵的新皇,唇角笑意虽浅却是格外发自内心,他既将一切托付给扶苏公子,以后便多的是时间好好修养了吧。

  张良目光流转,又不动声色回,对于这位故交好友的心思他大概能了解一二。

  他的唇角同样有了微不可查的笑意,因为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总要休息一下啊。

  虚妄的真实。

  娇媚动人的女子流着泪怨毒的表情、中年男人跪在地上祈求、狼狈不堪的模样,哪还有半分的矜贵自持、偌大帝国一朝分崩离析……秦二世……

  他孤身站在那里,自画面而来的灯光飘渺,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的身影笼罩着帝国,整个帝国在他的羽翼之下。所有人在看着他,他是许多人的梦,但他夜夜所见只有这一场梦。

  画面飞速流转,推搡声、怒骂声、哭声、尖叫声……走马观花,又飘渺远去了。空气中沉香幽幽,帷幔迤地,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天色显然不早了。

  嬴政坐起身,只觉得脑袋阵阵发疼,他抬手按着额头,闭目养神了许久,终于放下手,从床边的案几取出温在机关中的药盅。

  不管喝多久,始终还是受不了这个味道。

  前世他身体也说不上好,到了最后几年也不了用药小心养着,只是没想到这一世从一开始就用药养着。倒也称得上药罐子了,唯一让他感怀的是一切有了准备,即便他再次突然病死,帝国也不会如前世般陷入混乱。

  他做好了自己所能想到、所能做到的一切,帝国的前景明了,一切交于扶苏和李斯蒙恬他们,这么一想他现在无所事事了。

  不,或者说能做的还有很多,但却不行。

  片刻。

  嬴政披了大氅,推开房门,入目是郁郁葱葱的青竹,一条鹅卵石小路蜿蜒曲折竹林间。他住的寝宫可说是偏僻之处,几乎没有宫人侍卫把守,本是用做养病之所。

  只是选定好了也极少在这里休息,只因他几乎夜夜留宿在勤政殿,如今这里才算派上用场。

  修竹青翠,风过竹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还有鸟鸣声,傍晚的阳光也恰到好处。

  嬴政微微抬起了脸,他的睫毛很长,像极了他母亲,只是并不卷翘,太过长而直。他气势太盛,鲜少有人敢直视他的双眼,更不敢仔细观察他的相貌。

  此时柔和的夕阳落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不再是那么孤寂深沉,如墨画的眉目,容貌是这样的苍白俊美。

  嬴政拢了拢大氅,走进竹林间的曲折石路,紫女怕是在前面水榭等着他。

  不止是紫女还有韩非,一个喝茶,一个品酒,两个人还是一如当年。紫兰轩中的美人当属紫兰轩的主人紫女姑娘。

  而韩非仍是风月场所出了名的风流公子,不知引了多少姑娘的爱慕。

  大概是放了所有担子,嬴政竟想到了两句戏言,他摇了摇头,迈步走向水榭,这两个人都是大秦所看重的人物,紫兰轩为大秦集情报,是比赵高更能信任的对象。韩非曾为帝国廷尉,为帝国破了不少要案,只是后来他辞了官职,半隐退于紫兰轩。

  听到脚步声的韩非和紫女同时转头,帝王白色常服,黑色大氅翻飞,长发简简单单束着,不管是韩非还是紫女都是第一次看到帝王常服的样子。

  黑色是尊贵的颜色,由帝王穿来更是尊贵难言。韩非也曾想过换一种颜色会是什么样子?白色清俊,青衣磊落?然而此时韩非才发现自己错了,普普通通的白衣愣是穿成了帝服的尊贵。

  韩非在心里摇了摇头,起身,行礼道:“陛下。”

  嬴政语声淡淡:“韩非先生,该改口了。”韩非再次行礼,桃花眼带笑:“先生。”先生,是为敬重。

  先生?倒是新奇的称呼。嬴政脚步顿了顿,微微一点头,算是回应。

  紫女笑意盈盈双手奉上一盏茶:“先生,这是紫兰轩特制的安神茶,试试看?”应该说这是特意为嬴政调制的安神茶,只为了找材料便花了三个月。

  茶盏致细腻,茶烟袅袅,别有一番清香。水流声、风吹声、花香……再加上手中的这盏茶,嬴政垂眸,缓缓道:“这倒是难得的悠闲。”他自幼在赵国长大,身为他国之人连最起码的衣食都成了问题,哪会有这样的悠闲时光。

  后来他回到秦国,那时的他有了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但秦国危机四伏、波谲云诡的局势不会随之改变。攘外必先安内,多得是与各方势力的较量。

  那时一天睡两个时辰都嫌多,闭目养神已是一种奢侈,再到后来的扫平六国、统一天下、制定更开明、更合理的制度、将各国融合成一个国度……旁人可以休息,他不能,站在顶端的人得到的除了远处的风景,还有落在双肩的责任,所有的一切他必须担得住。

  如今难得清闲,只是这担子便全落在扶苏身上。虽说扶苏自十三岁便开始尝试处理政务,有经验了。而且也在军中历练了两年,刚柔并济、恩威并施的手段也很熟练。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难会有些顾及不到的地方。

  他按了按额头,隐隐觉得脑袋发疼,面前却又多出一方红木匣子。紫女笑的温柔,秀眉因为担忧而微微皱着:“这安神香……”她顿了顿终于压低了声音道:“是最后的了。”

  两年前他们才知道嬴政自幼便有了病根,原本也只是身体的毛病,后来思虑太过加之旁的原因,差不多里外都被毁了根基。

  他们知道时已经晚了,所用的每一种药皆称得上举世难寻,也只是勉强维持了两年。

  “无妨。”嬴政也不在意,他品了口茶神情淡淡。他一直用着药是为了保持力体力,处理好政事。如今他既用不着了,药用不用也都无所谓了。

  韩非拧了拧长眉,他一向心思机敏,能言善辩,不管在什么场合都能保持贵族公子的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但除了在这个人面前,除却这个人性格上的寡言沉寂,还有他对自己的事太过说一不二,不容别人置喙了。

  ☆、桑海之行

  倒是紫女声音温软:“陛下,如今帝国既有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