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暗算
作者:耳东水寿      更新:2021-01-24 20:47      字数:4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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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后,孙胖子开始笑呵呵地看着杨枭说道:老杨,赵老板开车进坟地遇鬼的这出戏挺好用,是个人都能吓他个半死。有时间也教我几 手。杨枭看了孙胖子一眼,他拿不准孙大圣是真想学,还是借这件事来取笑他。犹豫了一下之后,他才说道:这都是鬼道教的东西,损人不利己。鬼道教以血伤 人,摆这个阵法多少要流点血。大圣,阵法好学,血流不起。

  老杨,你流得起我就流得起,要多少血你说句话。孙胖子说着,已经将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他又白又胖。莲藕一样的胳膊,作出一副要献血的架 势。杨枭淡淡一笑,说道:也不是要很多,这么大的碗他两只手聚在一起,比划了一个四两碗口大小的圆圈,说道:接这么一碗血就差不多了。老 杨,你开玩笑吧孙胖子瞪着眼睛说道:谁扛得住血这么流吓唬人玩也不能把自己往死里整吧。杨枭微笑说道:有这样的阵法,自然有养血生血的法 门

  看他俩说得没完没了,我有点心急了,现在整个医院,除了四楼的几个人之外,只有我们三个人了。杨枭说是要摆个禁阵,到现在还没有动手的意思。虽 然说现在天黑的晚,但是也经不起这么磨蹭。杨枭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还在和孙胖子解释着生血养血的原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拦住了他俩,说道:二位,拜 师学艺的事以后再说不行吗老杨,你说要摆个禁阵的,再不动手,天就快黑了,到时候耽误了你老婆投胎的大事,别说我没提醒你。

  杨枭看着我,点了点头说道:禁阵早就摆好了,只要在几处阵眼串联一下,就算大功告成了。说完,他伸手按住三楼楼梯的扶手,就看见他随便扭动 几下,竟然将扶手的木托卸下来半米多长的一块。这块木托切口整齐,边缘略带灰迹,绝对不是杨枭刚才这几下就能办到的。木托下面的接口处,用一种黑色类似油 漆一样的颜料,在上面画着歪七扭八的符咒。这个符咒和我以前在民调局见过的那种不同,没有一般作为中心符文的敕字,在本该是敕字的位置阴森森半写 半画地描绘了一个鬼字。

  杨枭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用指尖鲜血在鬼字上面重新描了一遍。当他最后一笔描完,手指离开的时候,霎时间,我感到这个鬼字像有了生命一 样,竟然有了些许的变化,变得更加阴森。同一时间,整个三楼的景象都瞬间扭曲了一下,随后一股阴气席卷而来,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杨枭将扶手重新扣 好,又带我们走向三楼几处房间的中心交会处。脚尖在铺着木板的地面上点了几下,说道:记住我脚踩的这个地方。说话的时候,杨枭已经是一脸的凝重,他接 着说道,如果今天晚上不是很顺利的话,这里就是你们的最后一道防线。阵法是自动开启的,你们不需要管。如果有什么东西是你们应付不了的,能威胁到楼上的 时候说到这里,杨枭顿了一下,从怀中掏出来一个装着褐色液体的小玻璃瓶,他看了我和孙胖子一眼,最后递给了我,将这一瓶血倒在我脚踩的位置上。切 记把血倒在上面之后,要马上离开,一刻都不要停留。

  我将小玻璃瓶小心翼翼地收好后,对着杨枭说道:老杨,地板下面是什么东西你交个实底吧,不能我把这瓶子血倒上去,就炸了吧杨枭眼睛一直 就没有离开他脚踩的地面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算了,你们还是别知道的好。记住了,把血倒上去就远远地躲开。孙胖子越看越不对劲儿,他说道:老 杨,不是我说,这套阵法不是你最近摆的吧还有,赵老板买了这块地皮就开始行大运,不会也是你干的吧看这意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老婆能在这里投胎

  杨枭摇了摇头,他倒是没打算瞒我们俩,慢悠悠地说道:赵老板的运气和我无关,就是赶巧了,他就该有二十年的大运。买不买这里,建不建医院他都 要发财转运。至于这里的禁阵嘛杨枭拖了个长音,继续说道,他医院一建好,我就在这里摆好了阵法,也是他的运气好,你们和吴主任来了麒麟,我才没有 工夫管这里的事

  我突然想起了杨枭之前说的话:要不是后来你们到了,我多少也会让医院里死几个人敢情他不是没干,是干了一半。赵老板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以他外孙女婿的手艺,整死他十个八个来回就跟玩似的

  处理完三楼的禁阵之后,杨枭和我们又到了二楼,和三楼时一样,他又卸下来一块楼梯扶手的木托,用手指鲜血在上面描了几下鬼字。只是这次再没 有告诉我们二楼地板下面有没有什么东西。最后在一楼大厅墙上的一个婴儿海报后面忘了说了,这是一家主治不孕不育的专科医院,第一位患者就是院长的老 婆,杨枭抠掉了一块墙皮,两个手指头将里面的一块砖头钳了出来。符咒是写在砖头上面的,杨枭重新描了一遍咒文之后,又将砖头插了回去。

  杨枭做完这一套工序之后,整个医院都被阴气笼罩着。我和孙胖子这样有天眼的人,待在里面十分别扭。我忍不住向杨枭问道:老杨,你这个禁阵阴气 这么重,可不像是活人待的,这到底是驱鬼的,还是俱鬼的看出来了杨枭向我点了点头,说道:这套禁阵本来就叫御鬼阵,以前还真是用来对付人 的,后来被我改造了一下,可驱鬼,也可以治人。今晚是子时投胎。子时是阴气最盛的时候,以鬼御鬼才是最好的办法。我已经和四楼的人说好了,只要天一黑,所 有的人只能待在四楼,就算天塌下来,也只能死在四楼上。

  禁阵已经摆好,就等着吴仁荻回来了。可是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也看不见吴仁荻的踪影。孙胖子有点心急了,对杨枭说道:吴仁荻不是走丢了吧这 都几点了一会儿用着他,他不在,那怎么办杨枭的脸上也开始流露一点紧张的神色,不过他还是强作镇定地说道:吴主任说了,他会晚一点回来,只要不到 子时,就还来得及。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杨枭还是时不时地伸着脖子向门口看去。

  在焦急的等待中,转眼到了晚上七点半。我们中午那顿还是在飞机上凑合的,依然就没有吃饱,到了这个点儿,肚子已经饿得开始叫了。孙胖子先是饿得 受不了,他对着杨枭说道:老杨,赵老板不是不管饭吧,我可抵不了饿啊要是再过一会儿还不上饭,我低血糖上来,可是什么都干不了。孙胖子的话提醒了杨 枭,他指着大厅尽头的一个房间说道:吃的东西倒是早就准备好了,在里面的房间里。我在这里看着,你们俩先去吃点。

  早就准备好了孙胖子皱着眉头重复一遍,不是面包方便面之类的吧他不能拿那些东西糊弄咱们吧我已经饿得饥火直冒,看孙胖子还在絮叨,在后面推了他一把,说道:先去看看再说,现在别说方便面了,有个馒头不就菜都成。

  到了里面的房间,就看见房间中央一溜四个快餐店里常用的那种保温箱,旁边地上摆着两箱矿泉水。保温箱里面只要能吃就行了,是什么都无所谓了,我 一手一个,掀开了保温盖。赵老板倒不小气,不过从他准备的东西来看,赵老板的品位就高不到哪儿去。一个保温箱里面满满的整只扒鸡炖鸭子,另外一个箱子里手 把排骨摆得冒尖,简直就像山一样。孙胖子打开他手边的两个保温箱,一箱子红烧蹄膀,一箱子东坡肉。四个保温箱全是肉菜,一点菜叶都看不见。

  一秒钟前我还饥肠辘辘的,现在看着成堆的肉竟然没了胃口。就连一向以食肉兽自居的孙胖子,撕了两个鸡大腿一顿猛嚼之后,又抄起来一只蹄膀,犹豫了半天之后还是放了回去:不是我说,海鲜不海鲜的我就不提了,也不能这么光整肉啊,看着就腻,拍个黄瓜也是好的嘛。

  我没理孙胖子,挑着瘦一点的肉吃了几口,就腻得再也吃不动了。喝了一口水之后,找了个盘子装了一只扒鸡,对孙胖子说道:大圣,你慢慢吃,我去 给杨枭送去,吴仁荻不来,他也没心思过来吃东西。孙胖子也跟着我出了房间:一起走吧,我待在这里近能活活腻死。还是杨枭聪明,眼不见嗯杨枭 呢

  大厅里面空荡荡的,杨枭已经没了踪影。孙胖子压低了声音说道: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应该没事,别小看杨枭,真出事的话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 有。话是这么说的,其实我的心里也没有底,医院里的阴阳平衡已经被杨枭的阵法彻底打乱了,楼上楼下到处都是一股一股浓郁的阴气,天眼在这样的环境下,很 难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我将手中的盘子放在地板上,和孙胖子慢慢地向大厅走去。走了没几步,突然,空气中响起了一阵尖利刺耳的声音。伴随着这阵声音,我们脚下的地板剧烈地晃动起来,紧接着整个医院都跟着颤抖起来。

  地震了快跑啊赵老板一家几口连同留守的大夫和护士已经冲到了四楼的楼梯上。就在这时,医院的大门开了,杨枭从门外走了进来,抬头瞪着眼 睛对着赵老板几个人一声断喝:回去这不是地震就这么一会工夫,杨枭脸色蜡黄、浑身大汗,一撮头发贴在脑门上,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看上去狼狈无 比。

  这时,剧烈的震动已经消失了,不过赵老板几个人还是不放心,中间一个40多岁的女大夫说道:还是出去观察一下,要真不是地震我们再回来。产妇 还没有阵痛的预兆,一时半会儿还生不了。杨枭哼了一声,没有理她,只是冷冰冰地看着站在人群最前面的赵老板说道:还记得我之前的话吗不凡之子,必异 其生。刚才的异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顿了一下,杨枭又说道,你的命运在你女儿的肚子里面,如果有什么闪失的话,最倒霉的就是你。

  杨枭的话除了我和孙胖子之外,就只有赵老板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犹豫了几秒钟后,回头对着他身后的人说道:没事了,刚才不是地震,听杨大师的, 都回去。赵家的人还好办,医院留守的医生和护士还是犹犹豫豫的。赵老板一咬牙,说道:只要我外孙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我给你们每人一个五十万的大 红包

  钱到位,什么都好办了。众医护簇拥着产妇又回到了病房。赵老板临走时,还没忘了向杨枭说道:杨大师,剩下的事就都拜托你了,等我外孙子一生下来,我姓赵的还有一份心意送上。杨枭的精神不是太好,懒得和他废话,随便摆了摆手算是打发赵老板走了。

  等到赵老板众人离开之后,杨枭就像突然泄了气一样,晃了几晃差点栽倒。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了他:老杨,你这是怎么整的这么一会儿工夫,你 干什么去了杨枭缓了一下,精神稍微好了一点,脸上多少有了一点血色。他抬头看了我和孙胖子一眼,说道:晚上的事,可能有变数,你们俩要多加小心 了。孙胖子走到跟前,皱着眉头说道:出岔头了

  杨枭摆摆手没有说话,他掏出来一个白色蜡丸,捏碎了蜡皮露出来里面蚕豆大小的药丸。杨枭闭着眼睛将药丸含在嘴里,和着唾液慢慢地磨碎了药丸,也 不就水,徐徐地将药吞了下去。过了一分钟左右,杨枭再睁眼时,脸上的气色又好了不少,他这才说道:你们刚才离开的时候,我在医院门口布置的一个警戒阵法 突然显示有人闯了进来。我出去查看,着了那个人的道,吃了点亏。

  我心里面吃惊不小,杨枭的本事我见过,除了吴仁荻之外,谁能让他吃亏女校的那次不算,如果杨枭不是事先被人暗算,他的徒子徒孙绝对伤不了他。孙胖子有点夸张地做了个吃惊的表情:不是我说,老杨,除了吴仁荻之外,还有人能伤得了你

  杨枭的眼睛眯缝起来,瞳孔一阵紧缩,说道:那个人是有备而来的,他好像知道我的弱点一样,下手几乎都是针对我弱点的。要不是我还有点道行,刚 才那一下子我就回不来了。不过就这样,我也没让他好过,他的伤不不比我轻。我也有点吃惊:老杨,能猜到是谁吗是你以前的仇家来寻仇,还是为了什么来 的杨枭低着头,想了半天后,还是摇头说道:基本上我没有活着的仇家,还知道我底细这么清楚的我真是想不到能是谁。

  我和孙胖子面面相觑,好在杨枭现在的情况还不是太糟,加上吴仁荻马上就要回来想到吴仁荻,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袭击杨枭的人好像很熟悉 我们,他专门挑了吴仁荻不在的时候下手,而且还很熟悉杨枭的弱点,似乎这个人相当的了解我们。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医院的大门开了,大门开得太突然,我 们都没有什么准备,都吓了一跳。我的手已经伸到背后,摸着了枪柄。就在这时,吴仁荻没事人一样,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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