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烟雨如丝 第四章 芝兰于室 光天鬼哭
作者:小强      更新:2020-12-24 21:46      字数:7991
  第四章芝兰于室光天鬼哭201979吴征举着火把,微锁的双眉中忧se尽显,却也露出期盼与欣慰。

  石门推开,赵立春跪倒在地,嚎啕大哭,玉茏烟在石床边站了起来,原本十分十分清楚,对他颇有亲善之意,见状在他颈后点了一指,赵立春双目一翻登时晕去。

  若是情绪安宁下来,不过都不及吴征脸上熟悉又温暖的笑意,来得更安定人心。

  “苦了你了。”

  迷煳之间,吴征已走近至跟前。

  见她面se苍白,身段又清减了些,即使有绝se之姿,也不免透出些憔悴来。

  吴征心中怜惜之余,又觉一gu彻底放下心来的如释重负感袭来,动情地张开怀抱将玉茏烟紧紧搂住道:“前几日我便回了成都,听闻天泽g0ng一带被大火烧成灰烬,猜想你们已躲入地底。这几日准备停当才能来接你们出去……玉姐姐,亲眼见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我一直都盼着你来……”

  玉茏烟对外界发生的事情还懵懵懂懂。

  只知吴征遇险,但一想他远离京城是非之地,又有师尊奚半楼庇护,料想出不了大事。

  见了吴征重逢的开心多于宽怀,只是在吴征温暖的怀中时正被祝雅瞳在一旁看着,面上发烧,心如擂鼓。

  那是从前入g0ng时被太后看着也没有的羞意十足,一时之间居然未曾发现吴征的些许异样。

  不仅吴征,祝雅瞳与陆菲嫣也倍感欣慰。

  进来离世的亲友已太多,伤心的不单是吴征,陆菲嫣也不遑多让,相较之下虽悲伤较少,可她对吴征的亲友们ai屋及乌,也是十分难过。

  不仅如此,她们对吴征也不无担忧。

  疼痛深至神魂,重担又压在吴征身上,若是玉茏烟再有什么意外,吴征心痛之余,身t未必还能撑得下去。

  常言如释重负,吴征的心理与jing神都到了崩溃的边缘,见了玉茏烟换了旁人或许放心之后,难免失态,恣意地大喜大悲。

  但吴征做得极好,他深知玉茏烟本就是个没太多主意的nv子,堪称后g0ng里的一朵奇葩。

  现下即使见了吴征,大t仍是六神无主,浑浑噩噩。

  若是在她面前放声悲哭,这位在冷g0ng里呆了多年,心神脆弱如纸,还极其敏感的美妇,多半要被吓着了。

  吴征只是低声软语,轻抚后背安慰,将玉茏烟的娇躯搂得紧紧的,似乎丁点也不愿放手。

  热烈的t温与宽厚有力的x膛,都能让柔弱的玉茏烟芳心大定。

  她屡次拒绝离开皇g0ng的建议,除了身负血仇无法离开之外,也着实担心会给吴征带去危险。

  如今皇g0ng已没了可留恋的东西之外,吴征也不可能再留在成都城,离去已是必然。

  这一刻玉茏烟却觉得分外安心,只觉有吴征在,此行虽难,必定一帆风顺。

  沉迷在浓烈的男子气息中不知多久,被轻推时玉茏烟羞怯怯地抬起头来,先朝吴征背后偷瞄了一眼。

  见祝雅瞳与陆菲嫣不仅不避嫌,还看得十分认真,面上的笑容颇为亲和,这才放下心来,随即又觉羞不可抑。

  “玉姐姐你且坐下。”

  吴征扶玉茏烟坐好,又掐着赵立春的人中x须得先告诉你们知道,离开之后你们好有些准备。”

  吴征将抵达凉州之后,燕秦两国协力对付祝家,自己险些丧命开始,捡紧要处说了一遍,道:“昆仑派根基已毁,说句不好听的,我现在就像条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赵兄,这一回当真是连累了你。玉姐姐因赵兄照料得以保全,此恩没齿难忘,只是不知要何年何月才得报答了。我吴征也不是狼心狗肺之徒,大恩不言谢,眼下急的是不知赵兄可有什么安身立命的去处?”

  。

  赵立春被吴征的经历惊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此刻才苦笑摇头道:“唉,想吴兄与小弟在京城里风光之时,哪知曾有今日啊……人生cha0起cha0落,实难预料。

  吴兄,咱们意气相投,小弟实话实说,心中若没半点怨气,那是假的。只是小弟也知朝中之事,人人如履薄冰,既然认了吴兄,自然同得甘苦,共得患难!这也得认!小弟惭愧,留在大秦久后被人察觉,难免又是一si,就当赵立春已在后g0ng里烧si了便罢。旁的实是别无去处,还望吴兄收留。小弟跟随吴兄已久,换了旁人也不习惯,今后还是水里水去,火里火去,绝无后悔!”

  “好!今日共苦,来日同甘,我吴征不虚言。”

  吴征感动莫名,有些哽咽。

  赵立春说的无奈虽是实情,这一份心意也是十分诚恳,在落难之际能有这么一个肝胆相照的朋友,实是莫大的安慰与意坚逾金石,谁也动摇不了,所以她不需将玉茏烟与吴征现下的亲热往心里去。

  “啧啧,当真了不得!”

  祝雅瞳感叹一声,有些奚落道:“有此心境,修为不增长都难。说来也怪了,小乖乖似乎特别的好,和他呆在一起总是很舒坦,家中连别扭都难得一见,这又是为何?”

  “他从不会把外事的东西带回家里来。”

  陆菲嫣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对个中缘由一清二楚,道:“无论在外碰到多少事情,难过,愤怒,怨怼,什么都好。回了家和亲人在一起,他从不会把这些不好的东西去影响他的家……”

  “原来如此!正是!”

  祝雅瞳嫣然一笑,显是对这番话大为称心。

  随即摆手示意众人止步,侧着头倾听片刻,道:“左近无人,想是和此前探查的一样,羽林军只在边界处护卫,火场里乱糟糟,工匠们先从边界处清理起,天泽g0ng一带是没有人的。我先出去瞧瞧,你们莫要乱动。”

  说罢便猫着腰钻至枯井下,又是闭目听了好一阵,才缓缓舒张四肢。

  那双掌一贴sh滑的井壁,像是怀有x1盘一样牢牢攀附,缓缓爬了上去。

  玉茏烟见她身形从视线里消失,胆战心惊道:“祝……祝夫人一个人不要紧么?”

  “我娘的武功在普天下出不了前三之数,她又小心谨慎,出不了岔子。”

  吴征笑道,顿了一顿又道:“如果不是要做些事情,我们都是她的累赘,由她一人来做便成了……”

  “嗯。我们要做什么?”

  玉茏烟原本对祝雅瞳就有几分没来由的怯意,闻言更有些害怕,彷佛那一双春湖般温柔的眼睛,时刻都看透了自己想些什么。

  “再放一把火,在京城里烧足三把!”

  吴征目中的火焰正腾腾燃烧,越烧越旺。

  “啊?这……”

  赵立春放了把火已是十分胆大,吴征居然潜入皇g0ng还要再放一把,胆子已然包了天。

  冷g0ng一带已化作白地,烧无可烧。

  吴征想要再放一把火,烧的可就不是人丁寥落的冷g0ng了。

  皇城里哪一处不是看守严密,想要再放一把火谈何容易?这些久居皇城的玉茏烟与赵立春都清楚得很,一不小心失了手,可不大难临头?看吴征信心十足,又义无反顾的样子,玉茏烟不敢多劝,遂闭上了口不再多言。

  不多时祝雅瞳探出头来,一个倒翻掠进暗道,指了指头顶:“冷g0ng一带无人,想是准备日后彻底重建,火场也无人打理。咱们依计行事!”

  “霍贼看来很忙啊。”

  提起霍永宁,吴征恨恨咒骂一声,道:“接下来就等时辰了……”

  “等时辰?”

  玉茏烟并非提出反对,只是觉得好奇之下,脱口而出。

  “嗯。”

  吴征耐心道:“光靠咱们几个,想要在皇g0ng里放出一把火难上加难。今时不同往日,上一回赵兄是天时地利人和,才烧了一把大火。现下可没了这份便利,想烧起来非得里应外合不可。”

  “嗯?里应外合?我们还有增援?”

  “有!”

  吴征目光炯炯,又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道:“大事成与不成,就看他们了……”

  玉茏烟虽不算心思厉害的角se,倒也不笨,闻言心下狐疑:即使在皇城里再点上一把火,至多也就是造些动乱,怎么说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吴征却是一副踌躇满志,又是等待重大结局时的不宁定。

  玉茏烟不明个中玄机,只见祝雅瞳与陆菲嫣的目光中俱是一片希冀。

  成都城里连日都不太平。

  昆仑一系上上下下俱被打做了反贼,远在昆仑山的门派听说j犬不留,韩城也是满门尽皆下狱等候发落,再无昔日荣光,连锦绣大街上的胡侍中府与吴侍郎府也是抄家的下场。

  常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胡侍中被吊于城门口示众,皇城里下了严令,有替昆仑派上下说情者,与反贼同罪。

  只是一道旨意难堵万民悠悠之口,大庭广众间没人敢提,私下里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又怎能止得住?后g0ng一场大火,烧得数十间g0ng室俱成白地还可说是意外,不久后天牢里又是一场大火便难以说清。

  昔日繁华的成都城里,喧闹的大街变得寂静,行人来去匆匆。

  若不是为了生计,大多人都愿意呆在家里,以免平白沾惹了什么麻烦。

  酒肆青楼等寻欢作乐之所门可罗雀,大部分g脆关门歇业,待风头过去了再做计较。

  即便如此,满城的官兵仍是巡视昼夜不绝,ga0得人心惶惶。

  成都城里莫说城狐社鼠,便是达官贵人家的二世祖,都个个老老实实,不敢稍有妄动。

  若有人在此时的大白天,一袭黑衣,袖中还别着片白纱现身,如此扎眼的装扮想不引来注目都难。

  但是北城菜市门口偏偏有人敢这么g,而且一出现便是三位,偶有路人与他们擦肩而过,无不面se大变,加快了步伐急急熘去。

  三人行不了几步,便撞上了一队五城兵马司的巡弋士兵。

  领头的兵长见状眉头一皱,连连低声咒骂着迎了上来:“妈卖批的,出门遇见鬼,一g不开眼的混球来消遣老子不成!”

  “你们几个给老子停下!”

  兵长强忍怒火,骈指低喝道:“你们是何人?胆敢在大街上放肆!”

  三人被喝了一声似被吓了一跳,立时止步。

  还是中间扎了个道髻的年长道人一副见多识广的模样,见状大着胆子弯腰躬身,赔笑道:“这位军爷,老道领着徒儿自在大街上行走,光天化日之下,何来放肆之言?”

  “还敢多嘴!”

  兵长拿出镣铐道:“奇装异服,岂不是当街放肆!拿下!”

  “军爷……”

  老道连天叫起屈来,声振长街道:“老道家有德高望重的长辈去世,戴孝是应有之义!难道军爷家中有了丧事,还不准尽孝道不成?”

  “呸!”

  兵长一把拿住老道的手腕,将镣铐扣了上去。

  人心惶惶,谁都怕有意外,老道吼得恨不能让全城都知晓,可不是给自家添了无数的麻烦?他再忍不住怒火喝道:“嫌命长的老东西,也不看看现下是什么时候?你自寻si路便罢,莫要连累了老子!”

  “是么?是什么时候?老道还真不知道!”

  老道澹澹一笑,也不知使了个什么手法,兵长手中的镣铐不但没能扣中,反倒将自家的手给扣了进去。

  “你……妖道……来人……来人!速速拿下,拿下!”

  兵长可不是愚蠢之徒,登时明白老道身负绝技。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打了个!”

  虽早知吴征心中所想,又与他反复计议了不知多少回,再闻吴征之言,祝陆二nv仍觉x中热血沸腾。

  世间下至豪门贵族多有聘高手以为护卫的,上至军伍间战事急迫之时,便是十二品绝顶高手也不能置身其外。

  但以惯常行事,武功高强者多被授以较高的职衔,以统领普通军卒。

  即便燕秦之战最关键时刻,燕国纠集高手一同袭击下卞关,原本的目的还是为了出其不意,打个奇袭。

  吴征的做法则完全不同,就连祝雅瞳也从来没有想过,每一个人的职责可以细到这种地步何处动手,何时动手,目标是谁!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分毫不差。

  尤其是时辰!当吴征将图纸摆开,图上的每一个点都标注着动手的时机与人数。

  祝雅瞳万般惊诧于其中的jing细,但一看个中的道理,颇有茅塞顿开之感。

  三支官军向着张天师合拢,几十杆大枪在yan光下闪出耀眼的寒芒,摄人心魄。

  行人早已纷纷惊叫着奔走躲避,有些更是吓破了胆子,连滚带爬了几步躲开兵丁前行的道路,才瘫在地上面无人se地瑟瑟发抖。

  张天师等三人当街杀人居然也不逃窜,像极了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第一队围困他们的兵丁胆se渐大,开始擎着长枪从四面向他们b近。

  “狗日的仙人板板……”

  前来增援的一队兵丁们咒骂着,恨不得当场就把这几个匪徒戳上几个透明窟窿!忽然五名瘫软在路边的行人跳了起来!“你们有罪!”

  几十道寒星噼空而至,噗噗噗的入r0u声响起,打得这一队兵丁人仰马翻。

  五人一击得手,张天师等人见状忽然暴起,拳掌齐出打倒几名兵丁,从缝隙里钻了出去放腿狂奔。

  那五人则不做片刻停留,与张天师等人向着相反的方向施展轻功奔去。

  皇都禁军训练有素,面临异变虽惊不乱,当即有兵长一边遣人飞报与上司,一边领人使出吃n的力气追踪下去。

  不想越是追踪越是吃惊!不时有兵丁从四面八方赶来,可出事的地方却越来越多。

  来敌武功高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且乔装改扮,个个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来敌从三人,增了五人,变作十人,几十人,前来围捕的兵丁像是一个个明显的靶子,不住地遇袭,倒下。

  不知从何时起,“你们有罪”

  变作“反了,反了”

  的呐喊声。

  来敌一会儿跃空高呼,一会儿汇入惊呼奔走的人流,一会儿又不知钻入了哪处屋舍。

  全城都乱了起来,兵丁们的血光之灾为起始,时不时又有地方着火,且着火之处不是平民百姓的屋舍,而是达官贵人家的经营产业,颇为显眼。

  远远的还见侍中俞人则府上有三人从怀中掏出一个个小药瓶砸下,颇具腥臭味的黑seyet从碎裂的药瓶中迸出。

  气急败坏的护院头子嗅了几嗅,面se大变道:“这是勐火油!快,快去搬砂石来!”

  兵丁们这里追捕得上气不接下气,军令又到:“俞侍中府上着了火,你们速速多运砂石前去灭火!扑灭之后不可离开,守卫侍中府。”

  着火之处越来越多,结合今晨霍府被大闹了一通,至今捉不着人犯。

  偌大的成都城似乎被y影所笼罩,反了正在成为现实……而那些在霍府上空飘散的檄文,也在诉说着某种不足以为外人道的事实。

  “以霍永宁的本事,反了怕是唬不住他!”

  祝雅瞳在心中默记着时辰,见吴征左手伸出的是二指。

  以他张开手掌为五次,缩指握拳又是五次计,这已是计数的第四十七次。

  几人也从枯井中爬了出来,在断壁残垣的天泽g0ng附近找了一处藏好。

  “唬不住他,岂有一城皆反的?”

  吴征信心越发充足,澹澹道:“他必定会勒令全城不许擅动,排查之后捉拿虚张声势者。换了我也会这么做!只是……呵呵,这些虚张声势者若是高手,则完全不同,想要捉拿可没那么容易了。”

  “我现在也越发坚信了!”

  陆菲嫣激动得手掌都在微微颤抖道:“霍贼也不是有鬼神莫测之机,处处料人机先的。”

  “呵呵。从前我们处处落入他的算计,着他吃得sisi的,并非咱们智计不如,全因我们在明,他在暗!他们宁家种瓜百年,恰巧让咱们赶上,落在局中脱不了身。如今掉了个个儿,也让他好好尝一尝被算计的滋味。”

  吴征咬得牙关咯咯作响,在yan光下双目依然森寒无b。

  “羽林卫高手尽出,皇城里正是空虚之时,好天气,自是个办大事的好日子!”

  祝雅瞳一路来尽说些俏皮话,让玉茏烟听了都不由惧怕之意稍减,这才明白过来她并非不合时宜,而是刻意如此。

  “有没有可能……去……去刺杀梁俊贤……”

  玉茏烟怯生生地道,在她的想法里,皇城里既然高手尽出,直接刺杀了新帝岂不是更好。

  “杀不了,也不能杀他!皇城里空虚,该守的紧要处一个人都不会少,只是许多地方的守卫被ch0u调,暂时顾不上而已。想要刺杀梁俊贤几乎不可能,就算侥幸成功,代价必然巨大。”

  吴征笑了笑,意味深长又无限感慨地道:“我们可以不赚钱,可是一个铜板都赔不起了……”

  就在不久之前,吴征求盛国出手帮忙,换来倪妙筠这一句无可反驳的天理。

  当时心中是不无鄙夷的,觉得盛国这个地方疲弱多年,动不动拿生意b国事,实在有些小家子气。

  不想天道循环,就那么个把月的时光,自己也过上了jing打细算,一个铜板都亏不起的日子。

  “果三结该动了。”

  吴征又伸出一个手指头。

  几十人喊得再大声,终究成不了大气候,在平民间造就些混乱也有限。

  烧上几处楼宇,零零星星,落在有识之士的眼里一看就是些小蟊贼,登不上台面。

  作乱的高手们虽身负绝艺,目标却显着,被盯上了之后城门四闭无法离去,一时难以脱身。

  待大内高手尽出,迟早是个被擒拿的下场。

  想要制造更大的动乱,哪里还有人b得过这帮蛮子?笸箩族的富山别院里,王子果三结双目赤红,肥大的身躯斜披着一块兽皮,手提一根狼牙bang杀气腾腾地召集族人。

  族人莫名其妙,可对王子的命令又不敢不从,各自披上兽皮,带上羽冠,手提利刃集结。

  奉命看着王子不要闹出麻烦的智者见状,预感大事不妙,趋近前道:“王子这是要g什么?王可没有下过命令。”

  “扑腾”!果三结并无二话,狼牙bang直接照头落下,将智者的脑袋打做一个烂西瓜。

  他吭哧着粗气,活像只发疯的野牛,双目泛出嗜血的鲜红,一言不发,却让族人们心中一凛,再也不敢多言。

  “反了,反了……”

  果三结凶威赫赫,语声却是喃喃低语,像是被凶神占了r0u身,已是神智尽失。

  族人们不明所以,也跟着一同呼喝着,前呼后拥着果三结出了富山别院。

  成都东南角一带住着颇多蛮夷。

  果三结红了眼睛,逢人便杀,蛮夷聚居之所大乱。

  蛮人被激起了凶x,反了,反了之声吼得震天响。

  待得五城兵马司赶来,蛮夷们已是杀红了眼,什么都顾不得了……“我们先烧景幽g0ng去,这地方我想起来就讨厌!”

  吴征将玉茏烟交给陆菲嫣,自己带着赵立春,轻车熟路地翻过g0ng墙,m0出勐火油在空无一人的景幽g0ng里洒落,一晃火折点燃。

  吴征的厌恶是第一,景幽g0ng往日里看管就不严,现下更是稀松,也确实是最适合的场所。

  皇城中的羽林卫反应神速,示警之声几在第一时间响起。

  可有勐火油助威,火焰燃得极快,吴征又选了窗纸等处,不一会儿便点着了门扉,火光与浓烟冲天而起!云霄里朱泊乘着扑天凋落下,此前逃去的皇夜枭与吴征,陆菲嫣所骑乘的也跟在他身边。

  追兵却是一个都无,想来都被朱泊伏击料理了个g净。

  祝雅瞳跃上皇夜枭,吴征将玉茏烟与赵立春在空着的凋儿身上绑好,在玉茏烟额头一吻道:“姐姐先跟着师祖去,莫要管我们,莫要回头,莫要担心!韩老将军他们当会先到江州,我要此后才回。”

  “嗯。”

  玉茏烟极为不舍,却知吴征身负重责,留在他身边实是累赘,遂点了点头,随着朱泊高飞而去。

  祝雅瞳早早跃上皇夜枭,大鸟身上的伤愈合之后留有疤痕,看上去更加凶相毕露。

  她驾着皇夜枭在空中电s逡巡,手中暗器四下抛洒,羽林卫们虽各个装备jing良,却也被劲弩般爆s的暗器吓得胆战心惊,只得举起大盾藏身其后,暂避锋芒。

  “咯咯咯。”

  祝雅瞳纵声娇笑道:“宁鹏翼的不知多少代孙子,忧无患,暗香零落贼首,霍永宁,宁永祸!藏头露尾的鼠辈,你还不敢现身么?本夫人已打到皇g0ng里来,你居然隐匿不出,可是要等本夫人取了皇帝的人头,你好顺势谋朝篡位么?若你没有这份y险的心思,咯咯咯,快快骑上你的豹羽鵟来与本夫人再决高下!被你害si的平民百姓,昆仑上下一门忠烈都在冥冥之中看着你,你敢不敢?你敢不敢?”

  皇城里许多人都见过祝雅瞳身着盛装觐见先帝时的yan绝人寰,可b起现下她一身素服,在空中耀武扬威的模样,当真叫人难以分清哪一个祝雅瞳更加的惊yan!绝顶高手的确有在皇g0ng里兴风作浪一时的能为。

  若在地面上,最终脱不出大内高手的围捕。

  可到了空中……飞行坐骑驯养不易,数量本就稀少。

  何况原本最能制约绝顶高手们的家族牵绊,如今在祝雅瞳身上已全然不复存在。

  大秦国收缴了祝家的财富,如今自也当承担祝家无所牵挂的报复!</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