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魏公子牟讥讽建信君
作者:于标      更新:2020-07-13 16:28      字数:4241
  魏公子牟是谁?此人在古中国历史上是一个大贤!其出身魏国世家,师从于老子的弟子庄周或提出“白马非马,形名离也”之论的公孙龙,也有说其是墨家的传人。公孙龙是个古代著名的哲学家、辩论家,但是游走各国,多清谈,未曾被重用。

  公孙龙提出:马者,所以命形也;白者,所以命se也。命se者非名形也。故曰:“白马非马”(所谓白马不是马,是说白是颜se的名称,马是形体的名称;颜se不是形体,形体也不是颜se。大家说颜se时不应该和形体合并,说形体时颜se也不应该跟在后面,现在合起来称为一样东西,是错误的。)公孙龙在古代的拥趸很多,其本质是说恶人、善人都不是人,理想的治国之道是铲除善恶,以免相争,只保留古朴守拙的人。这与孔孟在善恶之间取中庸的哲学是有一些不同的。公孙龙的观念激进一些,孔孟之道十分虚伪。

  今天,套用公孙龙的逻辑来分析我们“不管黑猫白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的用语,白猫、黑猫都不是什么好猫!

  因为黑猫就像很多私企或官员子弟,采取各种恶行,不择手段致富,破坏资源环境、大肆贪渎**,最后祸留中国、自己逃往国外享福,谁给你先富带后富?这又怎能是好猫?!

  白猫就像许多国企,凭借合法xing的垄断经营,盘剥国民,攫取高额利润,大搞血统继承,霸占私分国资以自肥,最后化公为私,这些所谓白猫也是罪恶昭彰!

  在赵国平原君赵胜的家里,孔穿曾与公孙龙辩论说:只要公孙龙放弃白马非马的歪理邪说,自己就愿意拜公孙龙为师。公孙龙却认为:正是此说让自己出名的,这是看家的饭碗怎能丢弃呢?他还为自己辩护说:白马不是马的观点,也是你的祖先孔子的观点呢。我听说楚王在云梦之圃打猎时丢了他的弓。他的随从想去找回来。楚王说:‘不必了。楚人丢了弓,楚人又得到了,又何必找呢?’孔子听了后说:‘楚王的仁义不彻底。只要说人丢了弓,人又得到了就可以了,何必一定要说楚呢?’这样,孔子认为‘楚人’和所谓‘人’是不一样的。你肯定孔子说‘楚人’和所谓‘人’不一样的观点,却否定我说‘白马’和所谓‘马’不一样的观点,更是矛盾的。”-------(暗语)其实孔子是从现象归纳本质,从实践上升到“推崇无yu无求、顺其自然”的理论,公孙龙有些狡辩了。

  “先生学习儒术却不是孔子的观点,想学习却让我放弃我所能教的,这样就算有一百个公孙龙,也不能满足你的要求呀。”孔穿没有办法应对了。公孙龙,是赵平原君之食客;孔穿,是孔子的后代。孔穿和公孙龙相会。孔穿对公孙龙说:“我住在鲁国,经常听到消息,推崇先生的智慧,说先生的行为,我希望受教已经很久了,现在才能见到。不过不同意先生的,只有先生的白马不是马的说法。希望放弃白马不是马的观点,那么我就请求成为您的弟子。”

  公孙龙曰:“先生的话真是自相矛盾。我的学问,就是白马不是马的论点。让我放弃,那么我就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没有什么可以教的而仍然向我学习,是矛盾的。而且您希望想我学习,是因为智慧和学问都不如我。现在让我放弃白马不是马的论点,是先教而后学;先教而后学,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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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公子牟的身世关系到一个古国------中山国,公元前406年,魏文侯(前445-前396在位)伐灭古之中山国(太行山以东,燕国和赵国中间),由于魏国在南,中山在北,中间还隔着赵国,因此中山国无法并入魏国本土,只能成为魏国的北部属地。赵国横亘于魏国本土与中山之间,是魏、赵长期敌对的原因之一。魏文侯不得不先派长子魏击驻守中山(《史记·魏世家》),三年后(前403)召回魏击,立为太子,改封幼子魏挚为中山君。公元前296年,中山国被赵国夺取,魏公子牟流亡于魏国都城大梁。

  《庄子·让王》说:“魏牟,万乘之公子也”,“千乘”谓侯,“万乘”谓王-------这句话,点出了魏公子牟地位之显赫。魏牟正是魏文侯的四世孙,魏挚之曾孙,中山王魏衅之子,中山后王魏尚之弟。魏公子牟潜心致学,探讨万物穷理,死生之道,修身养xing,本已经淡出了政坛。

  魏公子牟无异是一心问道的人,《列子·仲尼》记录下了魏牟与乐正子舆等人多次关于公孙龙辩题的论辩——

  中山公子牟者,魏国之贤公子也。好与贤人游,不恤国事,而悦赵人公孙龙。乐正子舆之徒笑之。

  公子牟曰:“子何笑牟之悦公孙龙也?”

  子舆曰:“公孙龙之为人也,行无师,学无友,佞给而不中,漫衍而无家,好怪而妄言,yu惑人之心,屈人之口,与韩檀等肆之。”

  公子牟变容曰:“何子状公孙龙之过欤!请闻其实。”

  子舆曰:“吾笑龙之诒孔穿言:‘善she者,能令后镞中前括,发发相及,矢矢相属,前矢造准而无绝落,后矢之括犹衔弦,视之若一焉。’孔穿骇之。龙曰:‘此未其妙者。逢蒙之弟子曰鸿超,怒其妻而怖之。引乌号之弓,綦卫之箭,she其目。矢来,注眸子而眶不睫,矢坠地而尘不扬。’是岂智者之言欤?”

  公子牟曰:“智者之言,固非愚者之所晓。后镞中前括,钧后于前。矢注眸子而眶不睫,尽矢之势也。子何疑焉?”

  乐正子舆曰:“子,龙之徒,焉得不饰其阙?吾又言其尤者。龙诳魏王曰:‘有意不心。有指不至。有物不尽。有影不移。发引千钧。白马非马。孤犊未尝有母。’其负类反伦,不可胜言也。”

  公子牟曰:“子不谕至言,而以为尤也。尤其在子矣!夫无意则心同。无指则皆至。尽物者常有。影不移者,说在改也。发引千钧,势至等也。白马非马,形名离也。孤犊未尝有母,有母非孤犊也。”

  乐正子舆曰:“子以公孙龙之鸣,皆条也?设令发于余窍,子亦将承之?”

  公子牟默然良久,告退曰:“请待余ri,更谒子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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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魏公子牟奉魏安氂王之命去探访战事相持赵国和秦国,为拉拢住魏国这个“盟友”,赵孝成王亲自出城去迎接他,建信君与赵王风风光光同车前往。魏公子牟见识到了建信君在赵国受到的恩宠,很不以为然。

  公子魏牟同赵王回宫后,看见座前放着一块漂亮的绸缎,原来是工匠正为赵王做帽子。工匠见有客人进来,就避开了。

  赵王说:“幸蒙公子驾临敝国,很想听您谈谈治国的道理。”

  魏牟说:“大王如果能象重视这块绸子一样地重视治国,那末您的国家就会治理得很好了。”

  赵王听了很不高兴,而且表露在脸se上,他说:“先王不了解我无能,让我来掌管国家大事,我怎么敢这样轻率地对待国家大事呢?”

  魏牟说:“大王不要生气,请让我来为您说明。-----大王有这么一块绸子,为什么不让您的侍从(建信君)给您做帽子呢?”

  赵王说:“我的侍从(建信君)不会做帽子。”

  魏牟说:“如果让他们为您做帽子,做坏了,对您的国家又有什么损害呢?可是,大王一定要工匠然后才用他们。现在您对待治理国家的‘工匠’却不是像对待‘制帽工匠’那样,象这样做法,国家就会被人践踏成为废墟,宗庙也就不可能再继续祭祀。然而,大王却不把国家大事交给真正能治理好国家的人,竟然交给了被您宠信的近臣。况且大王的先祖拥有犀首,马服君(赵奢)这样能谋善战的大臣,足以和秦国争雌雄,秦国相当也和赵国势均力敌。可是现在,大王却与建信君来来往往同车,而要与强秦争雌雄,我担心秦国会毁掉您赵国啊!”

  赵王:请您说下去!

  魏牟:“现在大王的国家,文臣武士虽不及先王时期显赫(赵惠文王),但依旧是人才济济。大国之强盛,固然首先是致士,但更重要的是合理地用士。否则,贤能的人得不到合适的位置也是白费。建信君人长得天姿国se,果然是名不虚传,我也听说大王已经让他涉政了。这样,天下人都知道大王喜欢巧言、美se,重用身边宠信的人,不顾其有没有才学和德行。如此,贤能不往、虽往而不见用,赵国如何能强大呢?臣心直口快,大王勿要气恼。”

  赵孝成王心里不痛快,脸se也难看起来,拿起那块绸缎就扯成了碎片。

  赵王说道:“先生知不知道魏国有龙阳君呢?”------龙阳君正是魏国国王的男宠,比建信君还要漂亮三分,但人家也是个隐形的江湖剑客。魏牟知道这是人家反唇相讥了,但他不漏声se回答:“所以,我们魏国对抗秦国,只能与赵国合纵才能自保。如果赵国与秦国讲和了,魏国也只能臣服于秦国。”

  赵王急忙说道:“赵国不会与秦国单独媾和,本王期待着与魏王在边境的会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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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公子牟离开赵国去了秦国,秦相范雎本是魏国人,对待魏公子牟这位来自故国的大贤自然是尊崇有加。范雎也知道,公子牟此时到秦国,绝非是游学那样简单,他一定是来探察秦国朝野的消息,恐怕最重要的就是----魏国将选择与秦赵两国之中的哪个国家结盟?

  秦国也并没打算与原三晋之中的魏国结盟,所希望的无非就是魏国不要援救赵国即可,而魏国所希望的也正是不与其中任何一个国家结盟!

  范雎的幕僚建议范雎主动与魏公子牟提出秦魏联盟问题,范雎不以为然,他说:“这不可能,其一,谈判对象有错误,魏公子牟来自魏国,也有宫廷背景,但他是来秦国游学的,并不是正式的魏国使节。其二,秦国要顺利达到自身的目的,就不能依靠利诱,那样反而会让魏国感觉到秦国并没有战胜的底气,反而会将魏国推向赵国一边。秦国要做的应当是要让魏国知道其援救赵国的危险,秦军围困大梁的ri子不远了。---只有这样,才能让魏国保持中立,至少不会借路给楚国兵援赵国。

  所以,秦昭王并未正式接见魏公子牟,只是派人给他捎了个口信,大意是说久仰魏公子牟的大名,秦国期待着帮助他从赵国手中夺回原中山国,帮助他复国。

  见过或联系过秦国君臣之后,公子牟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确信:秦赵两国不会媾和,它们一定会在长平继续打下去!

  魏国公子牟将要离秦东行,前去与秦国相国----应侯范雎辞别。

  应侯说:“公子就要离开秦国了,难道没什么要教诲我的话吗?”

  公子牟说:“即使没有您的吩咐,我本来也有话要对您说。显贵和财富没有必然联系,但是人一旦显贵,财富就跟着来了;财富和美味没有必然联系,但是人有了财富,美味就跟着来了;美味和骄奢没有必然联系,但是人只知享用美味,骄奢就跟着来了;骄奢和死亡没有必然联系,但是人一旦骄奢,死亡就跟着来了。历代以来,因此而丧命的人多得去了。”应侯听完后说:“公子所教诲我的真是太深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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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韩国设局,再是魏国推动,秦国与赵国的长平战事逐步升级,终于发展成为一场彼此倾尽国力、旷ri持久的空前大战。</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