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奴集中营】(96-100)
作者:不详      更新:2020-12-16 15:44      字数:14825
  29--09

  【第九十六章】

  走出楼外时,我回头望了眼2栋,冷清得叫人想嘶喊,也许过了几天就恢复原样了。毕竟没了我这个恐惧的来源,他们也不必害怕了。

  从2栋到10栋有一段距离,途中碰到的人,眼神闪避,身体更是躲得我远远的。

  凌伶,当疯子或许不是那麽糟糕的事,就算顶著非性奴的身份,也没有人敢来惹你的。我朝偷偷瞄向我的人送去一个很温柔的笑容。不意外地看见那人脸色刷地白下来,我笑得更欢了,当疯子真的不是坏事。

  到了10栋,我并未去5楼,而是直接进了先前住的那间屋子。环顾著房间,心里还是有一份烦躁,我推门往楼上走去。

  "我是伶。"

  "嗯。"是魑简短的回应。

  进了房间,入眼的就是魑,他还是像之前那样躺在躺椅上。我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著他,我在想,如果我没有来这里,我是不是也跟他一样,每天呆在空寂的房间里,偶尔透过窗外看外面无人的风景,然後终老。

  "为什麽杀了那些人?"我背靠在门边,头扬起,眼睛直视著单调的天花板。

  魑没有回答,大概在想我问的是什麽?过了一会他才应声道,"我喜欢安静。"

  "太安静了也不是好事。"

  "在这个地方,安静才是最好的。"

  "与其安静地生活著,也不要像魅那样生活,是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枕在脑後的手改成遮住眼睛。

  "魑很想出去吧。我也很想,但是出不去。这个集中营的存在根本就不合常理。这样的地方怎麽会存在呢?"我不等魑回答径直说下去,"魑你不是性奴,是不是意味著你一辈子都要呆在这里,一辈子都不能出去,在这里终老一生。而我也不是性奴,我也会跟你一样,到时两脚一伸,白骨一具。"

  "那你就告诉我怎麽出去?"应该说这个男人很敏锐吗?一直相信著我知道出去的方法,可是事实上,我根本就不知道,只是我比他们都更靠近那个答案。

  "我不知道,没骗你。要是我能出去,我早就出去了,还会让你在这里审我吗?可是,魑啊,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了怎麽出去的方法,如果我把这个方法告诉你,你会杀了我吗?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你就会杀了我吧,你就是这样的人。"我走向他,靠近他。

  魑一手拉下我,让我整个人倒在他身上,一双漂亮的眼睛直视著我,似要探到我的心底,"你不是很出色的男孩,但是你很幸运。"他摸著我的脸颊,手指轻柔。

  "我幸运?"我嗤笑出声,"你觉得我幸运吗?很好笑。"我说著很好笑,但我的脸上没有任何笑意

  "你是这个性奴集中营里最幸运的人。"魑与我的对话从不拐弯抹角,这让我觉得舒服。

  "虞也是吧。"我提起了一个人。

  最幸运?不过是因为他们都认为我知道出去集中营的方法,所以他们不能杀我。但就像我刚才问魑的那样,如果我把知道的事告诉他们,那他们会不会杀了我,杀了我这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

  "对,你们都是。"他回答得很淡。

  "你能给我保证吗?"

  他指指我的心脏,"生命吗?我不是育。"

  好诚实的回答,我蹬开鞋子翻身趴到他身上,"那可以给我温暖吗?"

  他没有拒绝,双手环上我的腰,任我把脑袋在他胸前磨蹭著,"互相帮助吧。"

  我笑了,这个男人没有说利用,这让我觉得舒服。我们都是寂寞的人,互相舔齿著伤口,互相取暖。

  没有性的欲望,有的是人心的欲望。我对魑说,"我可以睡著吗?"

  "我可以保证。"他的声音很轻灵,而我慢慢闭上了眼睛。

  温暖的怀抱,安心的感觉,不管是假装还是真的累了。让我好好睡一觉吧,躺在一个寂寞的胸膛里入睡,并未有伤感的感觉,只是在醒来睁开眼睛时,看著他星眸下一排漂亮的睫毛,会有想哭的冲动。那睫毛太安静了。

  "醒了?"那是犹在睡梦中的声音,低沉沙哑,像孩子一样可爱。

  "还想睡。"我重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不想让他看见我嘴角的笑意和伤感。而他也未语,只是收紧了我腰间的双手。

  "你跟我一样。"我嘟哝一声,便不再开口。而腰间因这一句跟著收紧,但很快就放松了。说到这个男人的心坎里了?

  晨曦还未展开,我已决定斩断自己的脆弱,"你的身体很温暖。"我对他眨眨眼。

  他依旧没什麽表情,但脸色缓和不少。

  青色的下巴,是点点的胡渣,我伸出手指抚摸下他的下巴,"你该剃胡须了。"

  "一天一次。"他坐起来,起身往浴室走去。

  我在後面喊了一声,"要我帮你吗?"

  "你会吗?"他瞧瞧我乾净的下巴。

  胡乱地摆摆手,"说笑而已。"

  我等他进了浴室也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梳洗完再到他房间时,他正坐在窗台上。我走过去,"你每天都这麽早起来吗?"天很亮但不是宝蓝色,而是深蓝色。点点星光的点缀,只是凭添几分醉人的寂寞。

  "很安静。"

  他的答案还真有意思,我问他,"不冷吗?"

  而他却反问我,"你要安静还是温暖。"

  真是个难答的问题,这个男人这一刻真像个哲学家,问著我看似简单却是刁钻的问题。"我将来要找个既温柔又活泼的女孩当妻子。"

  他的嘴角在星空下上扬。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对吧。

  他坐在窗台上,而我则靠在窗台上,到晨曦真正展开时,我们才离开窗台。

  "还要呆在我这吗?"他问我。

  "我不想变成老头子。"我笑著答道。

  "想去墓地?"

  墓地?那个别墅区。"真是怪异的名字。"

  "是吗?我觉得很好。"

  "不会是你取的吧。"

  "如果要我取的话,也会是这个名字。"

  醉生梦死吗?

  手指狠狠地拧自己的手背也阻止不了唇角的笑意,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这来。只是兜兜转转的又岂止这一处,疯窝、2栋、10栋

  只是我的人生能兜转回中国,兜转回a市吗?

  一进来,又见到上次碰到的阳,他朝我挥挥手,"原来你真有点本事啊。"他的口气带著挑衅,想起他上次说过要陪我玩玩,我防备地看著他。又入虎窝了,自嘲一笑。

  "伶!"忽然耳朵传来久违的声音。

  我猛地转过身子,"虞。"

  【第九十七章】

  一头直到腰际的头发,依旧像次见到时在尾部随便地束起来,表情依旧冷漠,只是白皙的皮肤已成苍白,只是眉眼间的媚意比当日更甚了。当日我还在暗笑自己,怎麽会把妖豔这个词挂在一个男性身上呢。现在我自是知道,我当日的感觉是没错的。这个性奴集中营教会许多我本不应该也不必学会的东西。

  "真的是伶啊,你的头发变得好长了。"蓝虞伸手掬起我的头发。

  低头看自己的头发,原来我的头发也快达到腰际了。"很乱吧。"我朝他笑笑。

  原以为再见到蓝虞,我会很激动。但除了刚刚的转身力道比较大外,接下来我就很平静了,而蓝虞的脸上自始自终只有冷淡二字。

  老实讲,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他处事不惊的态度,似乎一切都不能让他动容,都不能扰乱他的心,除了他的哥哥们吧。我想起了他激动的眼神,哭泣的泪眼,情动的拥吻,只有他的哥哥们,才能在他的心湖里荡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吧。

  "怎麽会,很漂亮呢。"蓝虞松开手,飞扬的发丝从他的指尖滑落。

  接下来蓝虞变咬住嘴唇不再言语。

  "我自己都没注意到呢。"跟之前一样,打破冷场的还是我。

  "嗯,你哪有时间注意。"蓝虞笑得冷情,那是没有达到眼底的笑容。

  我微微侧过身子,对於蓝虞,我无法像对别人那样滔滔不绝。他与我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阴差阳错的玩笑把我们带到了同条路上。只是,即使在同一条路上走,结局也是不一样的吧。

  "你们两个真像,不是兄弟吧。"一旁的阳出声,眼睛也跟著在我们身上转来转去。

  我一愣,我跟蓝虞像,他那麽冷清,而我是越来越世俗了。我看了蓝虞一眼,他的眼神未见变化,只是朝阳说道,"我先走了。"

  "虞,你要走了。"一听他要走了,我著急起来。这个墓地我可是人生地不熟的,现在有虞这麽个熟人在,我怎麽能让他走呢。有些激动地拽住他的手,然後就见到他的眉头轻轻地皱起来,但很快就恢复原样。

  "伶,我们还没玩呢。"一旁的阳走到我们中间,一脸兴奋地望著我们。

  "我不会跑的。"我朝阳安抚一笑,而手始终紧紧抓著蓝虞。

  "那我再陪陪你吧。"蓝虞抽开我的手,身子稍稍後退,依旧是冷淡的表情。

  蓝虞在防备我!我头一低,眼帘跟著垂下。再见面,我们已是对手吗?武装好自己的情绪,我抬起的脸,已是灿烂"那,虞我们在这里逛逛吧。"

  蓝虞还未回答,一旁的阳就开口道,"你不是把这里当成你家後院了吧。"那是不客气的口吻。

  我转头看他,他的神色已经带上不满,但并令人厌烦,这个像邻家弟弟的男孩,薄怒的眼神,真实地告诉我他在不满,不满我们冷落他。

  我摸摸他的脑袋,"我们一起逛吧。"

  他的眼中的不满马上就消失了,拉著我的手道,"太好了。"说著,他拽过一旁的蓝虞,就往里面走去。

  我头微侧过,看见蓝虞不著痕迹地抽出手。

  越往里面走去,越是赞叹。这个墓地实在是漂亮。

  "这里真漂亮。"我由衷地说道。

  "这里可是全集中营最漂亮的地方。"阳得意洋洋的神色似乎是他建造了这里。

  我走在中间,阳跟蓝虞走在我旁边,但一路上只有我跟阳的声音,蓝虞一如以往的沉默,我几次想开口,可一对上他冷淡的眼神就什麽勇气都没有了,到後来我终於笑著随便问了他一个问题,他也只是三两拨千金,并未给我任何热情的回答。见此,我也沉默下来。而一旁的阳却丝毫不受影响,依旧讲得精精有味。

  "啊!"忽然还在高声阔谈的阳惊叫起来,那是受了惊吓的小动物才有的声音,我顺著他的惊讶目光问去,是那个剑眉男人!当日躺在树下的那个男人。那是一张纯男性的脸,削薄的短发下,是夺目的英俊帅气,不同与狂的帅气中带著捉弄人的气质,他的气质的是透露著王者的气势,一个霸气的男人。

  "魉、、、魉、、、"阳的声音已是颤抖,本笑得天真无邪的脸只剩苍白,见他这样,我暗暗留意,这个剑眉男人不简单。

  "我先走了。"阳飞快地扔下一句,就离开了。

  我怔怔地看著阳飞奔而去的身子,没想到这个男人的影响力这麽大。我往蓝虞靠去。

  剑眉男人——魉,只是扫了我跟蓝虞一下就走过来,但走到我们面前时,他的步伐并未停止,而是径直往前走。

  他的气息并不让人觉得害怕,但却让人心生尊敬。我回头看他离去的背影,那挺直的背,是王的气息。

  "虞,他是谁?"等他走远,我问蓝虞。

  "很厉害的人。"

  蓝虞的答案很简洁,看来是不想多谈,但我还想知道,所以不顾他的态度继续问下去。"魑魅魍魉,我听到这四个名字。"这里面除了魍,其他人我都知道。

  "哦,那只是随便取取的,没什麽意思。"蓝虞的答案依旧敷衍,可能也觉得这样的答案太敷衍了,他又加了句,"只是他们正好很厉害而已。"

  "蓝虞,你讨厌我吗?"终於我还是问出从见到蓝虞起就想问的话。这个我把他当成共存体的男孩讨厌我吗?

  "没有。"蓝虞淡淡答道。

  对这个答案我怎麽可能满意,音调开始上扬,"那你为什麽对我这麽冷漠?"

  "我一直都这样的。"蓝虞皱皱眉头,显然是很反感我的态度。

  "是吗?"我冷笑一声,不再摆那张假装热络的脸,"一般人,应该会很高兴地扑过来吧。但虞的性格比较冷淡不会这样做也很正常,但也不用这样冷漠吧,似乎我们只是刚好认识而已。"我猛地停住,刚好认识,我跟他不就是刚好认识吗?亏我转了这麽多圈才悟到这一点。

  "对不起,一时激动。"我朝他歉意一笑。

  "没事。"他反应很快的朝我摆摆手,"还要逛吗?"

  "好象也没什麽好逛的,"我眺望前方,"去你住的地方方便吗?"若在刚才,我提出这个问题纯属想跟蓝虞在一起,但现在我只是想试探他。他现在应该在这里混得很好吧,从他能在外面自由走动就可以看出来了。

  "我只是寄住在别人房子里。"他的神色有些暗淡,想来让他寄住的人也给了他不少的苦吃。

  "对了,我前几天见到幽了。"我想知道他是怎麽到这来的。

  "哦。"他的反应还是很淡,"我好久没见到他了。"

  "你被麒带走後,一直都呆在这吗?"

  "没,在外面住了几天後被麒带进来。"

  "那麒呢?"

  "他很少来这里的。"

  难不成蓝虞被麒送给这里的某个人了,我不禁这样猜测著。还是说麒被什麽人威胁不得不把蓝虞送给他?

  我没有继续问这个问题,这事不是重点。

  "我在这里能活得下来吗?"我故意叹口气。

  "你那麽厉害,肯定可以的。"

  他肯定知道我在外面的事了。

  我本不想把自己对他的担心说出来,因为觉得没必要,而且我只是在最初几天才想起他,"之前有人说你死了,我就想去打探你的消息,但後来被其他事耽搁了。"

  "谢谢你。"他这会才对我露出一个还得上感激的笑容。

  谈话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了,蓝虞的不理不睬加上偶尔的装傻,让我的独角戏无法再唱下去,我决定问完最後一个问题,便跟他分手,"这里有空房吗?"

  "这里的每栋房子都有主了,但空房是自己制造出来的。"蓝虞也看出我的心思,留下一句,"我先走了。"便走出我的视线。

  【第九十八章】

  听了蓝虞的话,我在原处呆了一会,空房是自己造出来,也就是说只要去能把其中一人放倒,或者说杀死更贴切些,我就能住在里面了。这样看来,这里叫墓地还真贴切,不是因为他离死亡最接近,而是因为这里就是死亡之地。不过死亡之地,也最让人迷惑了,我浅浅笑著。

  只是,我目前的处境很艰难,住在这里的人到底是怎样的,我完全不了解。别还没放倒他们,就先被他们玩死了。说到玩,想到一个人,阳。他的年纪比我小,看上去也不是很强。如果我跟他打的话

  ,应该还有点胜算吧。但会这麽简单吗?只凭武力就能夺取房子了,在这墓地里会有这麽好的事吗。

  我朝魉离去的方向望去,我知道自己现下在想什麽。那个男人,会成为我的庇护者吗?可那个男人并不容易接近。但还是试试吧。

  我往那个方向走去。

  这里面房子的建筑排列有点类似开口的"6"字,不过中间隔著一些树木、花坛等,所以站在平地上看不出来。

  我找了一会,还没找到那个男人,心想他会不会进了他自己的房子。可他住在哪栋,我根本不知道,而现在我已经知道每栋房子都有人住,又怎敢胡乱窜进去寻找他。

  我往回走,也许我可以拼一拼。

  中国式的建筑很快就出现我的眼前,我径直走向大门。红色的大门,金色的门把,厚重的颜色。那个阳光的男孩住的地方跟他的性格还真不像。

  "你别进来!"我刚要去推门,头上就传来了声音,仰头望上去,阳正探出头来,那眼神很著急。

  我很快就往後退。站在外边的空地上没一会,阳就冲下来了。

  "这房子是我的,不准你进来。"一到我跟前,阳就朝我吼道。

  我没有应声,只是做著战斗的准备。

  阳瞪了我一会,脸色才恢复正常。"找上我了,太好了,最近都无聊死了。"说著,这个比我还矮了几公分的男孩,竟摸摸我的脑袋。这让我产生一个错觉,眼前这个明显比我小的男孩其实比我大。

  这个阳,不可小看。当然我从来没有小看过他,能在这个与死亡划上等号的地方生存,这个男孩的本事可想而知。

  "跟你讲哦,我本来不是住在这的,後来特意跟魑换了房间。"阳自得地挑起眉眼。话里的挑衅我自是清楚,但我更在意的是他刚刚提到了魑。

  "魑也住在这里吗?"

  "没有,他不喜欢住在这里,不过他在这里有房子就是了。"

  "那他的房子在哪里?"我著急地问阳。

  "怎麽?想住到魑的房子啊。告诉你,就算这里有空房给你住,也得看其他人愿不愿意?而且啊、、、"阳故意停下後半句,吊著我的胃口。

  如愿地被他挑起好奇心,不过我身子退後,手也伸向裤腿,那里有把刀。"什麽意思?"

  "要是有个人知道你住在魑的房间里,可是会把你杀了哦。"

  "真的?那是谁?"我配合著他的表情,把眼睛睁得大大的,那是绝对配得上好奇宝宝的表情。

  "怎麽可能告诉你。"连一个欺骗,还有缓和的空间都没有,阳直接朝我嗤笑著,"怎麽很想知道啊,那等你让我玩得爽後,我就告诉你。还有啊,在我眼里,你可什麽都不是,可别太看得起自己了哦。"

  我别过头,被一个比自己小的男孩奚落,难堪可想而知,而我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知道我为什麽要住在这里吗?就是想陪你们这些不自量力的人玩。"阳凑近我,接著就伸手要来抓我。

  飞快地抽出刀子,"别过来。"我拿著刀子对著他。

  阳丝毫没有把直逼艰难他喉咙的刀子放在眼里,依旧笑得如邻家弟弟,"上次玩是什麽时候呢?好象是去年吧。一年没玩了,这感觉真是糟透了。"阳一副为难的样子,眉头也可爱地皱起来。

  他去年就在这了,看来是很早就来集中营了。"你要杀我吗?"

  "当然要杀你了。"

  感到自己的体温咻地往下降。

  而阳只是哈哈笑著,"听到我要杀你这麽害怕啊,你刚才不也是想杀我,觉得我很弱,所以才找上我,对吧。"

  他说得没错,但现在我知道我错了,这个看上去比我柔弱的男孩远比我来得强,说著这些会让人颤抖的字眼,而他的神色未见丝毫狠绝。

  "可以不要杀我吗?"我决定向他低头,这个男孩不是我可以赢得的对象。

  "我不会杀你的。"阳笑了,声音里有著捉弄人的语调。我想起了狂。

  听他这样说,我的身体退得更後了,一直到花坛我才停下来。"没必要玩我吧。"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把人命当游戏的吗!

  "难道魑没跟你说过吗?"他疑惑地望著我。

  魑,我笑了。原来如此,那个给我一夜温暖的男子,本就不是普通角色,把我引到墓地,是想让这些人来审我吧。

  这个墓地,对他们来说也许是死亡禁地,但对我来说只是个审判所。

  "不过呢?"阳再次朝我走来,他的步子很小,速度很慢,我看向四周想找到一个可以让我逃避的出口,"不杀你,不代表不能把你打废啊。"

  打废,这麽残忍的字眼,这个男孩轻易就出口了。

  "不是只有打架才有意思的,有意思的事情多著呢。"我故意用轻松的口气对他说道,希望能引起这个看上很爱玩的男孩的好奇心。

  "好玩,上床吗?"阳笑嘻嘻地凑近我。

  我的脸一下就红了,不是因为被他说中,我刚刚只是个缓兵之计,胡乱说的。但现在被一个比我小,看上去也很纯真的男孩说著上床这种成人性的话题,总觉得很难为情。

  "你还会脸红,真好玩。在这里还有人会脸红。"阳的手捏上我的脸,"还有点烫呢。""你不会这麽纯情吧,还是在装。"

  "在装了。"我拨开他的手,胡乱笑著,我知道那是掩饰的笑。

  阳抚上自己的下巴,眉眼间透露著找到玩具的兴奋,"真的在装啊,这样吧。你模仿其他人的表情、动作给我看,要是像的话,我就不计较你想杀我的事。"

  【第九十九章】

  "模仿?"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後者则笑得更欢了。

  "嗯,就这样决定了。"阳根本不管我的拒绝,径直说到,"你先模仿个给我看看,如果我觉得像的话,再给你出题目。"

  本来还想拒绝这荒唐的事的我,因为阳的这句话,马上把自己的要求降低,"你不是说是我自己自由选择的吗?怎麽变成由你出题了。"

  "我只是说你模仿其他人的表情、动作给我看,可没说我不能出题啊。而且,"阳双手负後,双脚踮起来,"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吧。"

  知道自己的处境,我认命地点头道,"那快开始吧。"

  "等下。"他爬上一旁的树,坐在树干上俯视著我,"可以开始了。"

  我抬头就能看见他甩著一双小腿坐在树干上,如果单从这幕来说,只会觉得眼前的是个调皮的男孩。但我知道不是,被这样俯视著,只不过是让我更有屈辱感了。

  "想看哪个?"我抬头问他。

  "你站出来,这样我才能看得清楚。再站出来一点、、、错了、、、过去点、、、过来点,嗯,这样可以了。先随便模仿几个,等下我再出题目。开始吧。"阳让我站到一个让他满意的位置便好整以暇地等著我的模仿。

  虽然是不得不答应的事,但一时叫我模仿别人的表情跟动作,还是有一定难度,而且我从来没学过这个。不过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我脑子里很快就把认识的人了一便,个进入脑子的便是蓝虞。要先模仿他吗?我沉吟一会,才抬头。

  可一对上阳戏谑的眼神,刚刚股起的勇气就全跑了,其实阳提的要求比我之前遇上的那些人好多了。那些人只会赤裸裸地折磨你。不过这样讲,绝不是感激阳的做法,没人会喜欢别人把自己当成傻瓜吧。

  "好慢啊,快点了。"阳坐在树上催我了,声音里的不耐烦让我害怕。但我却做了个对阳来说不敬的事。

  我爬上另一棵树,双手撑在树干上,身体稍稍前侧,两只腿在半空中晃来晃去,转头我看见阳眼中的惊讶,那不是很大的瞳孔里有一个调皮的男孩,脸上是一个标准邻家弟弟的笑容。

  阳的脸色有点变了,但很快就拍手大赞,"这是我吗?原来我这麽可爱啊。"

  我先一愣,既而跃下树,双手拍拍屁股,抬头朝他吐吐舌头,"好无聊啊,去哪玩吧。"

  "哈哈哈,太像了,而且把我的可爱都表现出来了,太好了。"

  "要下来比比吗?"我的神情已换上找到猎物的兴奋,但并不阴霾。

  "这个也学得来啊。"阳已经跳下树走到我身边了,伸手要捏我的脸。

  任他捏著我的脸,没有拒绝只是在接受,表情慢慢变淡。波澜不惊的一双瞳孔,更是一潭死水。

  "这个是虞了。"阳捏的手势改成抚摸。"不想死的话,就顺从点哦。"

  阳威胁的声音一落下,我就微微抬起下巴,方便阳的抚摸。只是表情还是一成不变。

  阳忽然猛地把我的脑袋往地上压。整个人半倒在地上,但我的眼里没有任何愤怒,有的只是接受。

  阳见此哈哈大笑,一脚就要踩到我的脸上。我快速地逃开,人也很快就站起来了。"阳,没必要这麽狠吧。"说著我的眉眼高抬,眼睛也直视著阳。

  "这种脸蛋竟也有英气的感觉。"阳正要伸手过来摸我的脸,略一闪身,我笑著说,"阳,我麒也会让你觉得好玩吗?"不卑不亢的态度。

  阳双手负後,身体前倾,"像麒这样子的,说不定玩起来才更有意思呢?"

  "可是我怕伤了你。"我继续对他笑道,但眼睛却飘向一旁。

  "想不到你连麒都学得这麽像。"阳站直身子,笑嘻嘻地看著我。

  我恢复自己的神色,"接下来想看谁?"麒,我怎麽可能忘了他,应该说这个集中营里,伤害过我的人,我都不会忘记,说我记仇也好,小气也好,我就是无法忘怀。

  "魑吧,你学他怎样?"阳摸著下巴,"对了,你把头发弄好点。现在你这头发肯定没有魑的感觉,魑的头发那麽漂亮。"

  我抓过自己的头发在手上,色泽、柔顺度都不错,但是乱了,甚至有几屡发丝还飘进嘴里。

  我用手随便顺了下头发,幸好头发没有纠结,一会就弄好了。

  "还是差点,不过就这样了。"阳退後身子等著我的表演。

  昨晚我还枕在魑的怀中,今天就要来模仿他,想想就觉得有点缘分的味道。但即便如此,要模仿魑,并不容易。

  这个男人,看似淡然,但在淡然的背後呢?我看见的是一团团的黑云,还有划破黑暗的血丝。

  我一手掬起自己的头发,已经有些感觉的黑发从手中滑落,最後只馀几根还缠在指尖。抬头望向阳,但我的眼睛却不是在看他,而是看著他身後的空白。

  本只是模仿魑的我,忽然更明白他凌晨醒来坐在窗台上的寂寥,这个男人的心里在想什麽?是悼念还是怀念?而他是否会有不满的情绪?或不甘的心?

  这个安静的男人,在一般人看来他很适合安静吧。美丽的外表,淡然的表情,优雅的手指间红酒一杯,点头的瞬间,是一颗落地的人头。这个男人从不隐瞒自己,但又有多少人能不被他欺骗呢?而欺骗他们的是他的外表还是气质。而这些,他有去掩饰过吗?

  可悲的人类,那是神说的。

  愚蠢的人类,那是魔说的。

  目光转到阳身上,他又退了一步,但眼神却桀骜不逊,身体也呈现防备的姿势,这个男孩的眼睛很厉害。

  "接下来呢?"淡淡地开口,目光又转向别处了。

  "魑,真有意思的人啊。"阳没有回答我,过了一会才出声。

  也许只有危机感很强的人才能认识到魑的"异样"吧。那些同住在10栋的人,那些人就是死在魑那双漂亮修长的手指下吧,死在魑那双眺望远方的寂静的瞳孔里吧。

  而这里面又有几分是想让别人知道他的"真面目"的成分。

  "魅吧。"阳的眼神已经兴奋了,"这些人还真让人怀恋啊。"

  我马上明白他的意思,魑、魅虽说都没住在墓地,但在墓地里肯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手指穿过飘在脸颊处的头发,头跟著侧过来,"阳,几天不见,你又可爱了。"说著,小指头抚上唇沿轻轻摩挲著。

  "是啊,好久不见了。"阳跟著入戏。

  眼睛微微眯起来,脸上笑容也越发的娇媚了,一手抚上自己的有些开启的领口,"阳真是坏死了,都不出来找我玩,人家好寂寞啊。"说著,眼神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在阳应声之前,我伸出食指在他面前轻轻摇摆,"阳肯定在心里骂死我了。"说著,我站直身子,"等阳长大後,我、、、"故意不说出後半句话,徒留遐想。

  "那先生岂是不很可怜。"阳已经完全入戏了。

  "才不会呢,先生最疼我了。对不,先生。"

  【百章】

  表情一转,我一手抚摸著自己的额头,"魅,不是最了解我的心了。"说完朝阳点点头,不咸不淡地说句"好久不见。"还算温和的语气,不过一点都不热络。

  "你还是老样子啊。"阳的神情比刚才放松多了。

  "哪有,外面的工作也是很忙的。"

  "忙著杀人吧。"阳吃吃笑起来。

  脸色未见变化,轻轻笑句,"是吗?"说完,我转而头朝一旁,"伶,怎麽不打个招呼啊,真是无情。"温和的神色瞬间换上无情又瞬间脱下。

  "真好玩。"阳走到我身边,一手挂上我的肩。"先生被你模仿得有七、八成了,不过还有几成没模仿到呢,不过也不错了。"

  "阳真是说笑了,怎麽可能全部都模仿得下来呢。"我甩甩头,把那些不属於我的思想甩出,"接下来呢?还要模仿吗?都模仿完了。"

  "哈哈"阳大笑几声。接著,恶作剧的声音在我耳朵响起,"你是不是很怕痴跟狂啊。"

  心脏一顿,我讪笑著说道,"要我模仿他们吗?不过我都是在晚上见到他们,所以模仿起来不会让你很满意的。"阳说中了,我的确害怕这两人,所以才迟迟不模仿他们。还以为模仿前面这几人,就能让他满足了。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个表面上阳光的男孩,骨子里的卑劣,不比其他人少。

  "怎麽会只在晚上见到,前两天早上不是狂把你带出这里的,而且啊,"阳已经从我的肩膀松开手了,"你可没有讨价还价的馀地。"

  无力地低下头,好一会我才重新抬头。

  "阳,天天喊无聊,叫你出去又不出去。"飞扬的眉眼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我一手搭上自己的肩膀,揉了几下。

  "我说了,我才不喜欢你们那个都是疯子跟死人的地方了。"阳笑嘻嘻地摆手道。

  "阳真不懂享受。"挑起眉眼,朝他诱惑一笑,"那里可是好地方呢?"其实我模仿狂,应该不怎麽像,首先我没有一张帅气的脸,其次狂的头发是短的,而我的则是长发。大概也就表情上过得去。

  一手搭上阳的肩膀,我哈哈大笑起来,"你还真顽固,那麽好的地方,竟白白错过。"说著,我俯下头,在阳耳边轻声说道,"你不觉得,那些扭曲的面孔很好看吗?"

  阳皱起眉头,"你的兴趣还真与众不同。"说完他拍掉我的手。

  "你应该再加句:你不觉得痴导演的戏很好看吗?说到疯窝,狂绝对不会把痴落下的,毕竟疯窝是痴的地盘。"

  俱傲一笑,"但你已经满意了。"

  "你开始自信了。"他拍拍我的胳膊,"接下来,该痴了吧。"

  痴,那个痴狂的男人,怎麽模仿他,扑在阳面前大哭一场,还是找桶血水往自己身上倒下去,亦或神经质地大笑起来。

  "快点啊。"阳已经在催了。

  我苦笑著,不是痴难模仿,而是痴的言行都非常疯狂,这让我实在拉不下脸去模仿。

  "给你10秒时间哦。10、9、8、7、、、、、3、2、、、"

  "阳,就你这样子,想进疯窝还不让你进去。"带上三分的神经质的声音从我嘴里传出,我皱著眉头看著阳。

  虽然尽力模仿了,但那神经质的声音还是很难模仿得到。痴无论讲什麽,声音都会带上神经质,就算是在狂胸前哭喊时,那份神经质还是去不掉。

  "就你那地方,谁会去啊。"阳嬉笑一声。

  脸色一变,我的音调也降下来,"我跟你不是一路人。"五指穿过发丝由头顶一路梳下,眼睛盯著阳看了一会便移开,人也跟著往一旁走去。

  忽然我回头冲著阳咒?一句,"看见你真晦气!"

  "就你那样!"阳的话里有些火气了。

  "小屁孩一个,狂,我们走,我不想看见他了。"我生气地嘟起嘴,眼睛恨恨地盯著阳。

  "切!"看来阳对痴的感觉不是很好。

  我赶紧跑到他身边,"这样可以了吧。"我有些疲倦地朝他说道,被迫模仿这麽多人,这精力被杀得差不多了。

  "谁说可以,还有一个人还没模仿呢。"阳已经恢复正常神色,笑嘻嘻地靠近我,"是不是故意忘记那个人啊。"

  "真贪心。"我学狂的口气对他他说道。

  而他眼睛紧紧盯著我,似在等我坦白,可久等之下未见我开口,才点破,"那个痴情的育啊,你不会把他忘了吧。"

  "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他。"我也不矫情,坦白告诉他。"我不会模仿育。"

  "是不懂还是不要?"阳又开始笑了。

  那是威胁的笑,即使笑容再阳光。

  我知道我在做无用功,只是在拖延时间,拖延刑罚的开始。抬起的脸上,是一双弯起来的眼睛,"阳,我真的不会,没骗你的。"我甜甜的笑著。

  与阳一样阳光的笑容却比阳多了几分纯洁。

  "这个?"阳疑惑地摸著下巴,猜著我这次模仿的人是谁。

  "阳。"我往旁边跨一步,那是安全的距离,但又不显得疏远,"魑,叫我过来找你。"

  "哦,是那个奴啊,那个小屁孩。真有意思,竟然有人能模仿他。不过你模仿得不像,你以为多笑笑就能模仿得了他啊。"心里暗笑一声,你阳说奴是小屁孩,你自己又比他大多少,而且奴可是比你阳明事理多了。

  我明白阳的意思,像痴神经质的声音,还有奴那双盛满纯洁的大眼睛,我都是无法模仿得来的,最多的就是表情可以模仿得来。痴神经质的声音我学不来,而奴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我也没有。但现在我还是想试试,因为我绝对不要模仿育,育就是育。

  "阳说得是,下回我注意的。"我微微躬身一记,抬头善意地看著他,"我是过来传魑的话。"

  "是吗?"阳凑近我。

  我朝他重重地点下头,带笑的眼睛再看向阳时已成严肃,"是的。"那是一张让人信服的脸。奴的纯洁我模仿不来,但他的严肃,还有给人的信任感,我相信我不会比他差。

  "可是奴啊,我还是希望你变成育啊。"

  眉头一皱,这个阳终究是跟这个性奴集中营里的人都一样,以别人的痛苦为乐,唯一不同的是,他更喜欢制造精神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