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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王会，前庭花园。

  温炉烫煲之中的绍兴酒的清香，扩散四周。

  加热的绍兴酒是西少司命一贯喜欢的口味，今天，也不例外。

  这五年间，凌华熙早已经熟悉了西少司命的口味，在一旁给他默默的温着绍兴酒。

  「味道真美……」

  「……」

  西少司命轻饮了一口热热的绍兴酒，醇香浓郁的酒味，在胃里扩散的香甜。

  「尤其，还是华熙你热的绍兴酒最好喝。」

  「……少喝一点，明天还有工作。」

  「有什么关系，反正还有你。」

  龙王会的会长是西少司命不假，然而，这几年间，在龙王会没人不知道他身边这位得力助手，心腹爱将——凌华熙。

  无论是枪击还是头脑，处理事务的能力，冷美人凌华熙可是龙王会出了名的干将。

  再加上他又是西少司命的掌中宝，可以说，他的权利仅次于西城霸主西少司命之下。

  黑丝绒的夜色，星**得的漂亮。

  抬起头，凌华熙黑丝绒的夜空，琥珀色的眼睛里有一丝明显担忧。

  闹到满城都是豪门世家北堂家的新文，自然，凌华熙也知道了。

  凌华熙怎么也不会想到，林家兄弟收养的那两个孩子，居然是一对儿双胞胎，甚至，还是北堂耀日和姐姐林暖溪的亲生孩子。

  五年前在**发生的那件事，对姐姐林暖溪的伤害究竟有多大？

  在那场变故中，江薄死了，慕容蔷薇也死了，元冕也死了。

  不单单是他们，现在，连林傲和林爵这两个无辜的孩子也受到牵连。

  林傲的性格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那个孩子把这个惊天的秘密压在心底，得需要多大的克制力？

  他才只不过五岁，凌华熙连想都不敢想，不担心是假的，那是他亲亲侄子。

  「华熙……」

  「……」

  西少司命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转过头看了一眼凌华熙。

  他心事重重的担忧样子，着实让西少司命心里有些一一不爽！

  「那两个孩子不同于普通人家的孩子，不需要为他们那么担心。」

  「呃？」

  西少司命淡淡的话语，把凌华熙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

  「毕竟，他们还那么小。从小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家庭环境，小爵和小傲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难过？」

  西少司命好笑的冷笑了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里面温凉了的酒。

  深夜的冷风，有些刺骨的冰冷。

  加热的绍兴酒让身子渐渐暖和起来，西少司命俊气的脸上，带着几分醉意。

  「呐，华熙，你知道为什么南摩尔浮蝶为什么会被誉为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蝴蝶么？」

  「……不知道。」

  「为了保住它的美丽，躯干四肢和腹部多余的脂肪全部都被切掉了。」

  「……」

  凌华熙的小手微微紧攥，秀眉轻轻一皱。

  「真是残忍，它并不是为了人们的视觉享受而出生的。」

  「是吗？它不是最幸福的蝴蝶吗？可以保持这种美丽的姿态存在下去。这种蝶最喜食腐烂的水果汁液、动物的排泄物的水分。明明以肮脏的东西为食，却用美丽的外表迷惑人们。」

  「西少爷……」

  凌华熙看着有些微醉的西少司命，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脸上那种淡然无所谓的笑容，凌华熙很心疼。

  尽管和西少司命在一起很久了，但是，他却从没有听西少司命谈起过他的往事。

  他为什么要成为一名黑手党？为什么会涉足这个危险的世界？

  还有，他的家人呢？难道，西少司命也是孤儿吗？

  凌华熙的心思并不难看穿，西少司命薄唇微扬，再次轻笑了下。

  「华熙，知道吗，在遇到你之前，我对美丽的东西完全不感兴趣。」

  「……」

  美丽的东西？

  凌华熙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安静的陪在西少司命身边，没有言语。

  「我对只有美丽外表的东西并不感兴趣，内面是异类的、丑陋、扭曲的东西最吸引我。」

  「……」

  「第一次杀人，第一次见血，第一次看到濒临死亡他们脸上的那种恐惧表情，我就会忍不住兴奋沸腾。」

  「……」

  ……西少司命！

  凌华熙不知道西少司命曾经到底经历过什么，然而那种无所谓放纵的眼神，让他心里很难过。

  「成为我的人，华熙你没有拒绝的权利。来吧，吻我的脚吧，让你品尝最大的屈辱！」

  「少司命，你——」

  「当然，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候的想法。」

  「呃……」

  西少司命破天荒的竟然露出一抹轻松笑颜。

  「华熙，你还真是很会激发男人的野兽欲。望，真是变。态！」

  「我变，变。态？！西少司命，我觉得你更加狂乱变。态！」

  「狂乱变。态？是啊，因为我从出生就是只有一只翅膀的单只蝴蝶。」

  「一只翅膀的……单只蝴蝶？」

  西少司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诅咒自己以这么丑陋的姿态被生下来，在地面上爬来爬去，一边痴狂地幻想着也许哪天，那本不该有的翅膀会长出来。但是愿望没有实现，然后当我长大了我明白，我没必要改变自己。只要我抓住在我面前优雅飞舞的蝴蝶，拿掉它们的翅膀，让它们变得和我一样就好了。」

  「……」

  一一西少司命……

  从没有听西少司命放下戒备的口气，跟自己说这些话。

  难道说，西少司命从小受到过什么伤害？

  从出生那一刻就没的选择，父亲是黑。手党头目，自然从西少司命呱呱坠地的那一天起，他的命运也已经被注定。

  凌华熙此时想到这些，倒觉得眼前的西少司命有些……可怜。

  「别用这么一副我很可怜的样子看着我，我的生活比起你们来要幸福的多。从小衣食无忧，生活条件得天独厚的优越，父亲很器重我，母亲也很溺爱我。」

  「是吗？」

  「但是，把人逼入绝境的往往不只有憎恨，盲目的溺爱反而更加糟糕。」

  听着西少司命的话，凌华熙越来越有些不明白。

  沉默了一会儿，凌华熙淡淡开了口。

  「你……母亲很溺爱你，为什么你还要——」

  「母亲是我用这双手杀死的。」

  「啊……」

  一一！！！

  凌华熙星眸微微惊怔，不敢相信耳边这风轻云淡的声音，是西少司命说出来的。

  「华熙，再温一壶绍兴酒。有些话，清醒的时候说会受不了的。」

  「……」

  凌华熙默默的再次拿起一壶冰冷的绍兴酒，放到了加热的煲汤之中。

  今天的西少司命与往常有些不太一样，不知道是因为喝酒多了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

  今天的龙王会西城少主，似乎有一些……脆弱。

  「我的母亲是位美丽的人，但是脑子有些奇怪，话是这么说，并不是精神异常。明明是正常人，但是某些部分却很狂乱。」

  「某些……部分？」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第一次射。精，大部分应该都是梦。遗或是随便摆弄它就射出来了是吧。不过，我第一次射。精是在母亲的嘴里。」

  「唔……」

  为什么会是这样？

  凌华熙不可否认，他很震惊西少司命淡然若水的话语。

  凌华熙从没想过，西少司命竟然与自己的母亲，还有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亲密接触。

  「难道是……性。虐待？」

  「性。虐待？现在来说的话，应该是是这种叫法吧。母亲的举动越来越过分，我高中的时候她就全。裸的骑在我身上。即使这样，她对我来说也是唯一的母亲。我尽管很痛苦，但是也忍下来了。」

  「……」

  西少司命轻轻一笑，很淡很淡。

  「没有人想生下来就做个让人畏惧又唾弃的黑手党。那时候我想做个正直的人，不能做到的话离开这个黑手党家族就好了。然后我终于上了大学，可以离家独立生活了。让我吃惊的是，母亲很高兴。我以为母亲终于放过我了而安心，但是，并不是。那个女人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边笑边对我说：“偶尔要回来啊，这个孩子也肯定想要见见爸爸。」

  「……啊！」

  一一西少司命……

  凌华熙脸上吃惊的表情，在西少司命的意料之内。

  没有谁不会惊讶自己这么肮脏的过去，包括西少司命他自己。

  独自倒了杯加热的绍兴酒，西少司命仰头一股全部喝了下去。

  狭长的黑眸，微微有些酒醉的迷离，西少司命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嘴角始终带着一丝弧度，话语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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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记不清楚是怎样的情绪了，我只是猛跑到父亲的房间，偷偷拿了父亲的手枪冲着母亲的肚子上开了好多枪，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死了。血肉模糊的一片，那时候我就在想，终于可以逃脱母亲的掌控了，我终于可以自由了。不过，我杀了人。这一辈子辛苦努力的想要脱离这个黑手党，却因为我杀了人而再也不能脱离。」

  「人，大概就是这样吧……」

  凌华熙琥珀色的眸子淡淡，他尽可能的平静接受这些让人瞠目结舌的事实。

  这个男人，到底背负着怎样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