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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顾不得了，她摇摇头，急切地说：“不要不要，无辜的小生灵，还是放了它们吧！人为什么这么残忍呢？它们得罪我们了吗？为什么要怎么残忍地射杀？”
夜冰寒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桑桑，他吸了一口烟，再吐出，淡淡地说：“这个世界上，就是适者生存、弱肉强食，它们是弱者，是我们的猎物，你就是放了它们，它们也会死在别人的手里，你是救不了它们的，它们终究会是人类的食物。”
夜冰寒说的是对的。
桑桑自己也知道自己一个人是无法救那些小鹿的。
可是，她就是无法硬起心肠看着它们死在夜冰寒的枪下。
她默默地看着那些惊慌失措的小小身影，微微地低下头：“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无法看到它们死在我的眼前。”
“以前我也带女人来过这里，她们看我杀鹿，都会兴奋地欢叫，她们会指引我去杀哪只，而你……”夜冰寒轻轻地眯着眼睛，看着眼中含泪的桑桑。
“对不起，夜冰寒，我知道我是一个很破坏气氛的人，但是，我求你了，不要杀它们。”桑桑将双手放在胸前，眼睛认真地看着夜冰寒，“我不要吃鹿肉，也不要吃鹿胎，更不要什么美容养颜，如果能放了它们，我宁可明天长一脸皱纹。”
夜冰寒垂下枪，静静地看看桑桑，沉默了好久好久，他笑了笑，轻轻地拍拍桑桑的肩膀，柔声说：“是我不好，好，那我们就再也不猎鹿了，也不猎杀其他的小动物，真是怪我哦，我怎么能带一个女孩来看这种残忍的血淋淋的场面呢？即使再勇敢，也是一个心肠柔软的女孩子嘛！”
他掏出手绢来给桑桑擦了擦眼泪，又用手指勾了一下桑桑小巧的鼻梁：“瞧，都成泪猫来了，快别哭了，真是，我最看不得女人的眼泪。真讨厌。都说不杀鹿了，你再哭，我就改变主意了。”
桑桑这才破涕为笑。
夜冰寒轻轻地皱皱眉：“可是，我本来想晚上来请你吃好吃的鹿肉的，叫你这个破猫打乱了计划，那么，我们要吃什么呢？”
桑桑想了想：“其实好吃的东西很多啊，不一定要吃这些可怜的小鹿啊，放心啦，我是美食专家，我会给你做好多好多好吃的。”
夜冰寒笑着看着桑桑那张俊俏的脸蛋，轻声说：“你说的哦，你做的饭菜的确很好吃，如果可能的话，我真希望你给我做饭菜一辈子。”
“不要，我看不要跟你一辈子。”桑桑脱口而出。
夜冰寒立即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意识到自己又逆了龙鳞，桑桑赶紧改口：“那个，当你的小情人期间，我绝对会给你做好吃的。”
“可是现在我已经饿了。来不及等你做了。”夜冰寒轻轻地皱起了眉头。
他这么一说，桑桑也觉得自己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听着桑桑肚子的叫声，夜冰寒不禁“扑哧”一笑，那双深沉的眸子亮晶晶地看着桑桑。
桑桑的脸有点红，她不满地用手捂住肚子，瞪了夜冰寒一眼：“干嘛，不会是想吃了我吧？”
夜冰寒笑着抬头望天，嘴里说：“不了，没这个爱好，而且，听说人肉是酸的。”
“切。”桑桑狠狠地用眼睛剜了他一眼，“好吧，怪我，害你吃不上野味，这样我请你吃好吃的。”
“你说的哦？”夜冰寒的墨眸子闪出了星星般的光彩，“吃什么？”
“我说的，我当然说话算话。跟我走吧！”桑桑胸有成竹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肯定是你没吃过的。”
夜冰寒不能冷笑起来：“有什么东西我没吃过？臭丫头，你总是说大话，小心我真的生气吃了你！”
这样，夜冰寒和桑桑出了鹿庄，在桑桑的指点下来到一处农庄。
这里是郊区，也有很多城市边缘的农民在此开荒种田，因为没有各种污染，这里的空气非常好，到处都是那样的干净。
现在已经是初秋，天气已经有点凉了，桑桑不禁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冷了？”夜冰寒注意到桑桑的表情，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披上了桑桑的肩膀。
平心而论，夜冰寒有的时候真的是一个很温柔也很体贴的人，只是，这份温柔和体贴不常见罢了。
“谢谢，可是你不冷吗？”桑桑问。
“笑话，我是男人，我火力壮！”夜冰寒淡淡地说。
“你这么说，让我想起一句话呢！”桑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她使劲地憋住笑。
夜冰寒好奇地看着桑桑，此时，那张俊俏迷人的脸上闪着孩童般纯真而无辜的表情，“什么话？”
桑桑伸出一只手指，在夜冰寒的眼前晃晃：“老人言：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哈哈哈！”
她开心地笑起来，夜冰寒有点看呆了，真的，桑桑笑起来其实非常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好哇，你敢笑我傻小子，你才是傻丫头呢！”夜冰寒作势要打桑桑，可是落下去的大手却轻轻地抓住了桑桑的手，“桑桑，其实我发现我很喜欢你在我面前放松的样子，看见你的笑，我也会觉得放松下来。”
桑桑垂下眼睑，将手从夜冰寒的手里抽出来：“如果你不是那么对我，我想我会笑吧？”
她转身往前走去，夜冰寒想了想，不再说什么，跟着桑桑往前走。
这是一个不小的村子，每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的善良纯朴，看来他们好像是认识桑桑一般，都热情有加地跟桑桑打着招呼。
桑桑的脸上也充满了快乐的笑容，“叔叔、婶子、阿公、阿婆”地叫个不停。
夜冰寒好奇地看着桑桑：“你以前经常来这里？”
桑桑点点头：“恩，以前来过这里好多次。”
那时候，唐燃经常带桑桑来这里。
在这里，桑桑也曾经度过了几年快乐的时光。
桑桑拉着夜冰寒的袖子来到一家小院外，在院外大声喊：“婆婆，桑桑回来啦！您在吗？”
随着欣喜的应答声，一个年过花甲的白发老婆婆脸上绽着笑容迎接出门外，她，就是曾经同桑桑和唐燃相处十分融洽，对桑桑视同亲孙女的王婆婆。
那时候，唐燃经常带桑桑来到这里，虽然那时候他们骑的是自行车，但是桑桑坐在唐燃的身后，小手拽着唐燃的衣襟儿，心里觉得很甜很甜。
只是现在，时过境迁……
唐燃甩掉了桑桑，为了他的未来，他说会珍惜桑桑，却给了桑桑无数的眼泪。
桑桑因为太过伤心，已经好久没有来看王婆婆了。
王阿婆抬起老眼昏花的眼睛，那双核桃皮一般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桑桑的小脸儿：“桑桑，你回来了？”
“是啊，婆婆，我来看你了。”桑桑轻轻地将那散乱的白头发掖到王婆婆的耳朵后，“婆婆。我真想你。”
王婆婆慈爱地紧紧拉着桑桑的手，上下认真地打量着她，似乎看她有没有变化。
“我家桑桑真的长大了，成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她是那样的欣慰。
“这个小伙子是？”王婆婆的眼光落在傻站在一旁的夜冰寒身上。
这是桑桑的男朋友吗？看起来好帅气啊？真是一表人才！桑桑真是好眼力啊！
王婆婆那苍老的核桃脸蛋简直笑成了一朵花儿。
“这是我新结识的朋友啦！婆婆。”桑桑嗔怪地说，这个老太太，可别误会啊！这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只是一个很独裁的让自己叫苦不迭的情人而已。
她挽着王婆婆的胳膊往屋子里走，夜冰寒傻傻地在后面跟着。
“桑桑，你和朋友先坐着，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好吃的去。”王婆婆说。
“我就是来尝婆婆的手艺啦！想的要紧呢！”桑桑笑着说。
王婆婆高兴地转到后面的小厨房里忙碌起来，桑桑也挤过去帮忙。
夜冰寒坐在炕上，脑袋不停地转动着，他打量着周围简陋的一切，这，也能住人？
狭小的空间还不如自己家的洗手间大，光线也不好。
桑桑怎么认识这个老年农妇啊？
他的心里划上了好多问号。
很快，从厨房里传来了饭菜的香味，真香，这让饥肠辘辘的夜冰寒口水差点掉落。
什么饭菜，这么香啊？
桑桑和王婆婆端着饭菜走上来，放在炕上的小桌子上。
夜冰寒一看，大碗里是黄橙橙的小米饭，盘子里是几条炸的很香的鱼，还有，那是什么？
他的眼睛瞪的很大。
“也没什么好东西，就凑合吧！”王婆婆慈爱地搓着手，笑着说，“桑桑很爱吃烤蚂蚱，我特意让邻居孩子帮她捉了好多，放在地窖里冷藏着，这样，桑桑什么时候来，我都可以给她烤。”
原来那盘焦黄焦黄色的东西是烤蚂蚱？
夜冰寒顿时觉得自己的后脊梁好像都爬上了烤蚂蚱，一个劲地发凉。
蚂蚱也能烤？也能吃？
夜冰寒吃遍了山珍海味？还真的没有吃过烤蚂蚱？那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