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未知      更新:2020-11-17 04:32      字数:12890
  </br>  你,别有了二弟就忘了想我。”

  想到他昨晚的折磨,逼她说他和薛树谁更厉害,叶芽顿时撑不住了,狠狠掐了他一下,“又胡说”

  薛松闷声笑,可他看不见怀里叶芽抿着的唇角,叶芽也看不见他眼中的不舍。

  次日一早,薛松把薛树捡的几捆柴禾搬到推车上,将他和薛柏的被褥包裹放在一侧,最后接过叶芽早就备好的一应粮食摆好,等叶芽锁好门,便推起车出门了。

  他在前面走着,叶芽三人跟在后头,除了偶尔薛树开口说说话,其他人都很沉默。

  薛柏刻意落后半步,目光落在叶芽的侧脸上,看她细白的面庞,看她被山风吹乱的碎发,看她虽然和二哥说着话,眼睛却始终望着大哥的背影。

  薛柏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若说没有嫉妒醋意,那是不可能的,可更多的,却是一种无奈和煎熬。他知道,如果他争取,她一定也会接受他的,但偏偏,他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读书,考得功名之前,他只能远远看着她,不管他多么想亲近她。

  叶芽看了薛松一路,却不知道旁边有人也看了她一路。

  李老头的宅子的确很小,三间小屋还没有薛家的茅草屋宽敞,暗黄的窗纸破了好几处,在凛冽的秋风中来回摆动,哗哗作响。院子里也很乱,风将几团枯黄的猎物毛发吹的到处都是,西边墙角的枣树早已一片光秃秃,更添凄凉。想想也是,一个垂危的孤寡老人,哪还有心思收拾院子

  想着哥俩要住在这样破旧的小院里,叶芽心疼的不行,看完三间屋子,立即拿出钱让薛柏去街上买两副席子和炕褥,顺便买叠新窗纸。薛柏今天请了假,就是为了帮忙收拾的,得了她的吩咐,马上去了。

  指使完薛柏,叶芽三人也挽起袖子忙碌起来,薛松和薛树负责把没用的杂物清理出去,她烧了温水擦窗台擦里面的柜子

  忙碌到日头偏西,屋里面李老头曾住过这里的痕迹基本都被抹去,窗户上糊了明亮的窗纸,暖暖的午后阳光照进来,总算让这三间小屋添了些生气。

  院子是收拾干净了,四人却灰头土脸的,纵使洗了脸,衣服上的灰尘也抹不掉,看起来着实狼狈。好在此时此刻,谁也不会没有心思在乎这些。

  吃过简单却热乎乎的切面,叶芽和薛树要走了。

  薛松想送他们回家,叶芽笑着拦住他,让他照顾好两人起居,又细声叮嘱薛柏不要熬夜看书,然后便拉着薛树走了,直到转弯,再也没有回头。住在这里,大哥能够挣钱,三弟亦能安心读书,真的是好事一桩,有什么好伤感的

  可是回到家,看着熟悉的房子,想到以后不能天天看见的人影,叶芽还是忍不住哭了,“阿树,家里就剩咱们俩了。”

  薛树也很不舍,但他记着三弟的嘱咐,安抚地摸摸叶芽的脑袋:“没事儿的,还有我呢。媳妇,我会好好听你话的,你要是特别想大哥了,咱们就一起去镇子看他和三弟。”

  “嗯。”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流和灵亲的地雷,么么

  各种原因,很委屈很委屈,强悍的佳人脆弱了一把,今天晚更算是调整了,明天恢复稳更,你们。

  哦,以后大家留言里尽量别出现“肉”了吧,免得有心人根据留言举报,咱们用纯洁的“花卷”代替,大哥傻树三弟的花卷,3p就三层花卷,4p就四层花卷,噗拉勾勾,为了咱们看文顺利,不吃肉,吃花卷吧

  、71

  几场凛冽秋风过后,天一天比一天冷了起来。

  叶芽和薛树窝在被窝里,谁也不想起身。反正家里又没人,也没有什么事可做,这么冷的天,谁不想赖在暖呼呼的被窝里

  “媳妇,我想尿尿。”薛树扭了扭身子,突然道。

  “那你去啊。”叶芽松开抱着他热乎乎后背的手,将被子朝自已这边拽了拽。

  “可我不想起来。”薛树不依,又把叶芽的手拿到他身上。

  叶芽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那你就憋着吧。”昨晚让他拿夜壶他偷懒不拿,现在怪谁

  薛树悻悻地嘟了嘟嘴,到底是忍不住了,也不穿裤子,只披上宽大的棉布衫子跑了出去。他一走,叶芽拽紧被子将自已掩好,躺了一会儿,又觉得没什么意思,索性也起身穿衣。

  薛树很快就跑了回来,钻到被窝里打了个哆嗦,瞅着叶芽道:“媳妇,外面好冷,地上一层白的。”

  下霜了

  日子可过的真快,叶芽还记得她跟薛树种白菜的场景,现在白菜都快收了。

  她想了想,催薛树穿衣:“起来吧,前阵子忘了跟你说,咱们得趁白菜出地前挖个地窖。”

  薛树眨了眨眼睛,“像二婶家那样的地窖吗我没有挖过,不知道怎么挖。”

  叶芽看着薛树,见他心虚地移开眼,伸手就将他身上的被子扯了下来,“快起来吧,不会挖也没关系,你只要出力气挖坑就行了,我告诉你怎么弄。”什么人啊,就是偷懒不想起来呢。

  心思被看穿,薛树讨好地嘿嘿笑了两声,乖乖起来了。

  吃过早饭,叶芽用树枝在后院划出一长条空地让薛树挖,怕他一人干活无聊,她拿出针线坐在一旁陪他,好在日头足,晒在身上暖融融的,手指很灵活。

  绣了一会儿,针线筐里的红线没了,她跟薛树说了一声,起身去取,刚走进灶房,就见春杏和虎子进门了。虎子瞧见她,远远就喊道:“二嫂,山里红红了没娘说霜打的山里红好吃,我等了很久啦”

  春杏在后面拨了一下他的脑袋:“就知道吃,也不怕把你的牙酸倒了,真不知道那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叶芽看着姐弟俩笑,“红了,虎子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虎子眼睛一亮,蹬蹬蹬跑去了后院。

  “你二哥在后面挖地窖呢,我在旁边晒日头,要不咱们去那边坐着”叶芽朝春杏道。

  “好啊。”春杏笑盈盈地看着叶芽,“二嫂对二哥可真好,做什么都陪着他。”

  叶芽早就习惯了她的打趣,睨了她一眼,先去西屋拿了线,然后搬起一条矮凳跟她一起去了后院。

  两人凑在一起说话,虎子踩在板凳上摘山里红,摘完了,先问叶芽和春杏吃不吃,见她们都摇头,他捧着满满两手红果子蹲在地窖另一头,一边吃一边跟薛树说话,“二哥,你要不要”

  “不要,太酸了。”薛树头也不抬地道,挥动铁锹往东边扔土。

  虎子吃完一个,吐了籽儿,吸吸口水,又问:“大哥和三哥也不吃,那你们干啥在院子里栽山里红树”

  叶芽听了,也好奇地看向薛树,她才知道他们哥仨都不吃山里红,亏她还因为今年果子结的又多又好而高兴呢。

  “不是我们栽的,大哥说他小时候这两棵树就在这儿了。”

  “哦,正好,你们不吃都给我”虎子笑嘻嘻地道,一口气往嘴里塞了两个。

  春杏忍不住瞪他:“一会儿酸倒了牙别来找我哭”

  虎子朝她扮了个鬼脸,照吃不误,可惜没等他手里的果子吃完,他肥嘟嘟的小脸就皱成了一团,“姐,给你吧,我不吃了,好难受。”

  “活该”春杏扒开他的手,那几颗又圆又大的山里红就滚到了地上。这种东西,也就小孩子嘴馋吃,大人顶多吃一两个尝尝味儿,就再也不吃了,那样的酸,真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看着那几颗沾了土的果子,叶芽觉得很可惜,“阿树,你们都不吃,那树上那么多果子,难道都扔了吗”

  “嗯。”薛树点头,说着看了叶芽一眼:“媳妇要吃吗你吃就给你留着。”

  他当着春杏的面这样说,叶芽还是有点脸热的,忙接着问道:“为啥不拿到镇子上卖了呢”

  “二嫂,你不知道,咱们这边没人吃这个,卖不出去的。”春杏替她解释道。

  叶芽疑惑地皱眉:“糕点铺子也不收吗他们可以做山楂糕啊”孙府的二小姐最吃山楂糕,她到厨房后,那些精致的菜肴做不好,管事婆子便让她改学糕点,学的第一样就是山楂糕,好不容易掌握好了火候,做出来的味道却不够好,彻底证明了她没有当厨娘的天分,所以很快就被赶到了绣房。

  “山楂糕”春杏摇摇头,“好像没见过呢。”她去过镇子几次,每次都喜欢去绸缎铺子和糕点铺子逛逛,就算买不起,可看看那些华美的衣料,瞧瞧各式各样的精致小吃,心里也会很满足,偶尔还会尝试做一些,但因为村里没有人会做那样巧活,不得不半途而废。想到这里,她眼睛一亮,期盼地看着叶芽:“二嫂,你会做那个山楂糕吗做给我们尝尝呗”

  她这样一说,薛树和虎子也同时看向了叶芽。

  被三双招人喜欢的眸子期待地望着,叶芽就算不会,恐怕也舍不得拒绝他们。她想了想,对薛树道:“阿树,你去屋里拿十文钱,然后去货栈买斤糖霜吧,再买一斤红薯粉,回来咱们就做山楂糕吃。”

  “我这就去,那你们等我回来再做”媳妇做的东西向来好吃,薛树很兴奋,扔下铁锹就跑了。

  等他回来,叶芽和春杏姐弟正围坐在矮桌旁,认真地给山里红挖核呢。虎子负责摘掉果子梗,把摘好的放在一旁,叶芽便从里面那果子,用菜刀在果子中间绕着划一圈,划完摆到春杏跟前,春杏则帮忙用筷子把籽儿挑出去,最后将两半果子放进铁盆里。

  薛树觉得很有趣,在虎子身边坐下,跟他一起忙活,忙完了,就看着叶芽和春杏,两人的手白皙纤细,捏着红果子弄来弄去的,怎么看都好看,特别是媳妇,长长的眼睫低垂,就像她绣东西时一样认真,安静又美丽。

  用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总算把一盆果子挖好了。

  洗干净后,叶芽把擀面杖洗了洗,握住一边开始碾压盆里的果子。薛树和虎子看了一会儿,都觉得很好玩,抢着要帮她。把这么多果子碾成细细的碎末也是份力气活,叶芽巴不得薛树帮忙的,笑着叮嘱他一定要捣地碎碎的,便拉着春杏去屋里坐。

  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薛树的抱怨声。

  “别管他”叶芽偷笑,照旧和春杏坐在炕头,三扇窗户开着,阻隔了带着寒意的秋风,却挡不住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说不出来的惬意。

  薛树没捣完,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春杏姐弟约好饭后再过来看叶芽做山楂糕,然后不顾叶芽的挽留,手拉着手走了。

  “媳妇,这样子成吗”薛树不知道第几次乞求似的问道。

  叶芽瞥了盆子一眼,摇摇头,却在薛树耷拉下脑袋后笑道:“好了,逗你的,先放着吧,咱们做饭了。”

  “啊媳妇真坏”知道被骗了,薛树假装气呼呼地跳了起来,三两步就来到叶芽身边,搂着人亲嘴儿,他喜欢媳妇对他坏,那样他就可以欺负她了。

  叶芽慌忙反手将门关上,等他亲够松开她了,才喘着气让他去抱柴禾。

  家里只有两个人,她简单地搅了细细的面疙瘩,做汤时打一个鸡蛋弄成鸡蛋花。

  坐在炕头吃饭时,看着空着的两边桌子,叶芽心里一酸,都已经十来天没见到薛松和薛柏了,她真的挺想他们的。有时候,天天见面时不觉得如何,可一旦分开了,才知道他们已经成了生活里的一部分,他们不在,她很不习惯,想薛柏桌上的小故事,想薛松的每个眼神每个转身,想他的那些温柔情话和霸道无赖,甚至,和薛树做那事后,困倦欲睡之际,她会突然忆起薛松在她身上的喘息和索求。

  他说会常常回来看看他们的,他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刚刷完锅,春杏他们就来了。

  人多就热闹,叶芽心里的思念慢慢沉了下去,先备好红薯粉加凉水调匀,接着将打碎的山里红放到铁锅里,小火慢慢的炒出水分,随后看火候依次放入糖霜和红薯粉水,很快,灶房里便漾起了诱人的酸甜果香。

  待锅里的山里红熬成酱,叶芽将其舀出放进洗干净的铁盆里,然后在薛树三人好奇又渴望的眼神下放入橱柜,笑道:“现在天冷,在里面搁一个多时辰,差不多就好了。”

  “啊,还要那么久啊”虎子挤到橱柜前,巴巴地望着里面。

  可是,等他睡醒一觉,兴奋地看着叶芽从一整盆凝结的山楂糕上给他切下一片,然后一口塞入口中却被酸倒了牙时,他的眼泪差点出来了:“好酸,牙难受。”

  叶芽错愕,难道没做好

  春杏接过虎子只咬了一小口的山楂糕,掐掉那一排牙印,试探着吃了一口,随即幸灾乐祸地笑道:“二嫂别理他,他是前半晌酸倒了牙,晌午吃饼时也喊难受。我觉得挺好吃的,没有果子那么酸,也不是甜的腻人,酸酸甜甜正好。”说着,从下面掐了一段递给薛树:“二哥你尝尝”

  薛树直接张开嘴,春杏便笑着把山楂糕送了进去,她这个二哥呀,跟虎子一样,都是小孩子脾气。

  叶芽自已也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行,正好薛树吃完了,也连声喊着好吃。她心里一动,故作随意地道:“既然你们也觉得好吃,那咱们明儿个给大哥他们送点去”

  薛树点头:“好啊,我好久没看见大哥和三弟了,我想他们。”

  春杏看看才动了一小块的山楂糕,眼波流转,跟着道:“二艘我也去,我也想大哥三哥了。”顺便拿些山楂糕送到糕点铺子,看看他们收不收,收最好,不收的话,她可以劝二哥二嫂拿到集市上卖,这么好吃又新鲜的东西,肯定能赚点钱的。

  叶芽低头,一边继续给薛树和春杏切山楂糕一边道:“才几天没见啊,有什么好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我罗杰、夜漫西楼和lynxtt三位亲的地雷,么么

  听说穿越女都得有个金手指,俺也给牙牙一个,赚点小钱,嘿嘿,主要是有借口去镇上看心上人不是

  、72

  第二日,春杏如约来到薛家,要跟叶芽他们一起去镇子。

  见她微嘟着嘴不太情愿的样子,叶芽偷笑,“是不是不想带虎子一起去啊”

  春杏马上狠狠瞪了一眼立在薛树跟前朝她挤眉弄眼的弟弟,气恼地喊了声“跟屁虫”,走到哪都要跟着,难得想出次门还要带着他

  “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叶芽安抚地拍拍她,等几人出去后,锁了门。

  没有薛松和薛柏,路上气氛轻松许多,四人打打闹闹很快就走出了山口。

  跨过镇北石桥,叶芽指着西边对春杏道:“大哥他们就住在第二排最边上那家,院子里有颗枣树,一会儿你们别找不到地方。”小丫头非说山楂糕能卖钱,坚持要去主街上的糕点铺子问问,叶芽拿她没有办法,只好由着她去了,她则想快点去西边院子,趁时候早帮哥俩收拾收拾屋里屋外,顺便看看有没有衣裳需要缝补的。

  春杏接过薛树递过来的油纸包,调皮地朝叶芽眨眨眼睛,随即牵着虎子朝主街走去。

  “姐,山楂糕卖了钱,给我买个肉包吃好不好”路过街头的包子铺,虎子望着热气腾腾的蒸笼道。

  春杏还是很疼弟弟的,“一会儿你乖乖听话,我就给你买。”她身上也装了几文钱呢。

  虎子立即笑的眉眼弯弯,肉呼呼的小脸白里透红,憨厚又可,比平常淘气的时候不知道要招人稀罕多少倍。弟弟可,姐姐温柔明艳,这一路上,姐弟俩吸引了不少目光。

  到了糕点铺子,春杏先打量一圈摆在明面上的各式糕点,确定没有山楂糕,这才拉着虎子走了进去,走到柜台前向胖胖的掌柜问道:“胡大叔,你们这里收糕点卖吗我嫂子做了一样小吃,我觉得挺好吃的,就想来你这里问问。”她以前来的时候,听旁人喊过胡掌柜,因此知道对方的姓氏。

  胡掌柜正坐在柜子后看账,听到春杏亲昵柔和的声音,放下账本抬起头,就见柜前立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上穿一身桃红小袄,下面系着白底碎花的长裙。于萧瑟深秋瞧见这样明艳的颜色,胡掌柜顿时觉得喜庆,再细细打量人家模样,见她小脸白净好看,眉眼动人,俏生生的跟朵桃花似的,心中便越发喜欢。

  被这样好看的小姑娘笑盈盈地看着,眼里还满是期待,一直盼着妻子生个女儿却始终只有儿子的胡掌柜不由心生好感,起身走了出去,“一般我们这儿是不收的,不过,既然你说好吃,那先给我瞧瞧吧。”

  没有直接被人轰出去,春杏已经很高兴了,赶紧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柜子上,打开油纸包,露出里面红艳诱人的山楂糕,临出门前,她特意将半块儿山楂糕切成了一指厚长的条状,好方便品尝。

  胡掌柜眼睛一亮,“这是山楂糕吧”说着,捏起一根尝了尝,“嗯,味道不错,虽没有我在县城尝过的好吃,但也差不多了。小姑娘,这是你嫂子自已琢磨出来的”

  得到夸赞,春杏大喜过望,“是啊,那胡大叔,您这是要收了吗”

  胡掌柜捋了捋颔下短须,略微思忖后,摇摇头。

  “这样啊”春杏立即蔫了,都不好意思再问为什么,收起东西就要走。二嫂说的对,果然是她异想天开,人家根本看不上这种自家粗制的吃食。

  看着春杏嘟嘴失望的可怜模样,胡掌柜哈哈一笑,“小姑娘先别急,我不收你的东西,不代表你没钱赚。我想过了,你们做完糕点再送过来,着实麻烦,不如你回去问问你嫂子,我想用十两银子买她手里的方子,如果她愿意,你们就过来,我先付你们钱,她只需要教会我的伙计做山楂糕就行了。”

  春杏愣了愣,见对方神色认真,小心思飞快动了起来。

  二哥家的两颗果树大概能收一百五十多斤的山里红,就算全都做成山楂糕,每斤按铺子里一般的糕点价钱算,也只能赚二两银子不到,再听胡掌柜所说,山楂糕在旁的地方也有卖,算不得什么新鲜吃食,那么,与其日后辛辛苦苦走山路去集市上摆摊,倒不如轻轻松松赚个方子钱。

  “谢谢胡大叔,我这就回去问问我嫂子。”春杏笑着答,想了想,又问道:“若是我嫂子答应了,那您这里肯定要收山里红的吧”

  “哈哈,那是自然,小姑娘放心,你送来的山里红,我给你五文钱一斤,不过咱们先说好了,在我们开始卖山楂糕之前,这件事你可不能告诉别人。”胡掌柜心情不错,孩子似的朝春杏眨了眨眼睛。

  春杏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现在山里红是没人要的东西,在摆出山楂糕之前,没人知道胡掌柜收山里红做什么,哪怕价钱极其便宜,于那些人而言也是白得的钱,能卖钱就算好的。可一旦看到山楂糕后,知道山里红有用,他们便会慢慢抬高果子价钱了。

  “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春杏很痛快地点头应承,毕竟,就算胡掌柜低价收高价卖,那也跟她们没关系,她们已经得了好处,何必多嘴破坏人家的生意“那您忙吧,我们先走啦”

  “等等,这山楂糕你拿走啊”见她转身就走,胡掌柜赶紧喊道。

  春杏回头,朝他甜甜一笑:“不用了,那份就当是我们孝敬您的啦”说着,牵着虎子,脚步轻快地出门了。

  胡掌柜摇头失笑,接着叹息了一声,要是他也有个这样聪明会来事的闺女多好

  一直在一旁听着的伙计忍不住问了一句:“掌柜的,我看他们不像是镇上的人,估计是哪个村子出来的,没什么见识,您就是给三四两银子,估计他们也能美上天了,何必一口气说十两呢”

  胡掌柜轻笑,“你懂什么这种糕点手艺,就跟郎中的药方似的,轻易不外传,我要是去县城糕点师傅那里求学山楂糕,出再多的钱人家也不会理我的。刚刚我给他们十两,已经是占便宜了,倘若再少,我对不起自已的良心,为了几两银子愧疚难安,何必呢”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伙计两眼,低头继续看账。

  伙计愣了一会儿,撇撇嘴,径自忙活去了,在他看来,掌柜的有钱,所以才不在乎那几两银子。

  那边姐弟俩走到街上,虎子很失望:“姐,你还给我买肉包吗”他知道姐姐很高兴,可山楂糕白送人了,没有赚到钱。

  出门一趟就帮二嫂赚了十两银子,春杏心里美滋滋的,见虎子拉着一张小脸,笑着揉揉他的脑袋:“给啊,给你买两个大肉包”

  虎子高兴地跳了起来,“姐你真好,你啊”还没说完,后脑勺突地一疼,不知被什么砸中了,扭头一看,便见旁边地上躺着一块儿被人咬了几口的酥饼。

  虎子大怒,瞪着眼睛飞快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穿宝蓝袍子的身影上:“是你”

  阿轩双手撑腰,仰着脖子大笑:“是我扔的又怎样来啊,有本事来打我啊,看我不打你个鼻青脸肿,小胖猪”

  “啊你才是小胖猪”虎子气得火冒三丈,挣开春杏的手,小牛犊子似的冲了过去。

  阿轩瞥了一眼旁边的笔墨铺子,转身朝远处一条小巷跑:“这里人多不方便,咱们换个地方”

  虎子自然不怕他,紧跟而上,根本不顾身后姐姐的喝止喊叫。

  等春杏追到那条小巷里时,两人正在地上打滚呢,虎子一会儿在上面,一会儿又被压了下去。

  “你们别打了”眼看两人脸上都挂了彩,春杏急的不行,上前就要拉开他们。

  可是,一个是个头高些的大男孩,一个是又胖又壮的男娃子,两人又都在气头上,谁也不服输,好几次春杏刚凑过去,就被暂时挣到上面的人挥手挡开了,终于有一次,轮到虎子被压在下面,趁阿轩挥手挡春杏时,他猛地一翻身,硬生生将阿轩掀了出去,正好撞在春杏身上。事发突然,惊慌失措的春杏来不及避开,脚下一绊,朝后倒了下去。

  “小心。”伴随着一道平稳的男声,有双手从背后扶住了她,待她站稳,便迅速退去。

  春杏错愕,可还没看清对方是谁,那人已经擦肩而过,在她身前站定,她只能惊讶地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听他淡淡地道:“阿轩,看来上次罚你还不够,这次回去闭门思过一个月,年后元宵灯节你也不用去了。”

  “大哥”阿轩张大嘴,都忘了拍打身上的土了。

  虎子听出来他受了很大的惩罚,幸灾乐祸地笑了,但又有点怕这个神色淡然的男人,赶紧跑回春杏旁边。他嘴角被打青了一块儿,春杏又气又心疼,蹲下去,一边拿帕子替他擦脸,一边小声训他:“下次你再跟人打架,我就再也不带你出门了。”

  “姐,是他先拿东西扔我的”虎子委屈地控诉道。

  春杏刚要说话,余光中忽见男人转过了身,她忍着没有看向对方,那人却朝她道:“在下林宜修,家弟顽劣欺人,林某代其向两位赔罪了,这是清玉膏,有消肿祛瘀之效,还请两位收下。”

  男人白皙的掌心里托着一个精致的小玉瓶,虎子看着喜欢,本能地伸手去接。

  春杏却及时拉回他的手,侧身朝林宜修道:“一点小伤罢了,您不用如此客气。”说完便拽着虎子朝巷口走去,并没有看林宜修一眼。

  林宜修平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待姐弟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口,他摇摇头,收好东西,回头对阿轩道:“明日回家。”

  “啊”阿轩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随即苦着脸央求道:“大哥,咱们再在大伯家住几天吧,县衙好没意思,每晚都要被他绷着脸检查功课,背错了就要打手板”

  “你好好背书,自然不用挨打。”林宜修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转身离开。

  阿轩垂头丧气地跟在他身后,暗暗将害他动手的虎子骂了一百遍。

  走到小院门口,叶芽突然很紧张,拉住薛树的手问他:“我头发乱不乱”吹了一路的风,一定很乱了。

  薛树很认真地看她,替她理了理刘海儿,“不乱了。”

  叶芽松了口气,心里的紧张却没有减轻多少,见薛树疑惑地看着她,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

  小院收拾地很干净,西边用臂粗的树枝撑着十来张兔子皮在晾晒,也有几张叶芽认不清的兽皮,她匆匆扫了一眼硝皮场子,薛松不在外面。

  灶房门是开着的,叶芽也说不清为什么,朝薛树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跟他悄悄走了过去。可才到灶房门口,一股浓郁的药味儿就扑入鼻端,她心里一跳,口上喊着大哥,加快脚步朝东屋赶,掀开门帘,正好对上薛松惊喜却又复杂的目光。

  但叶芽的注意力却落在躺在被窝里的薛柏身上,见他额头敷着折叠成条的帕子,知道他病了,连忙小声问薛松:“三弟生了什么病病了多久你是怎么照顾他的为何不告诉我们”

  一连串的问题,砸得薛松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良久才在她埋怨的注视下道:“昨晚突然病倒了,郎中说是染了风寒,好在并不严重,休息几日就好。”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看看昏睡的薛柏,再看看满脸忧虑的叶芽,眸色一深,道:“弟妹,我带二弟去外面看看,你帮忙照顾一下三弟吧。”

  “嗯,我知道。”叶芽现在也没有心思跟他叙旧,点头应道。

  薛松微不可察地叹口气,拉上有些茫然的薛树走了。

  “大哥,我想在屋里陪三弟”

  “郎中说不让三弟旁边围太多的人。”

  两人的说话声渐渐淡去,叶芽侧坐在炕沿上,低头打量薛柏。

  他大概是发烧了,往日白皙的脸涌上了不正常的潮红,一双桃花眼紧闭,可他睡得似乎并不好,长长的眼睫不时地翕动着,眉头也蹙了起来。

  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病成这样了呢

  看着他明显瘦下去的脸,叶芽心疼地厉害,拿起他额头上的帕子,才发觉帕子上面是凉的,下面一层已经温温的了,也不知道放了多久。她将手轻轻覆上他湿润的额头,还是有些烫,连忙将帕子翻着重新放了上去,然后替他掩掩被角。正要收回手,被子下的人却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

  叶芽呆住了,愣愣地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手紧紧握着她的,她本能地想要抽出来,却抽不动。

  心跳有些快,哪怕她以前照顾过病人,知道这种事常有发生,但这样被薛柏握着手,感受他手上惊人的热度,她还是莫名地紧张不安,生怕被薛松他们瞧见,便想用另一只手掰开他的。

  然,就在她快要碰到薛柏时,忽听他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什么。

  叶芽动作一僵,紧接着,薛柏又喃喃说了一遍。

  这回叶芽听清楚了,他说:“二嫂,你别看大哥,看看我”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曼拖拖亲的地雷,╭╯3╰╮

  老三别急,亲妈开始为你发力了

  林宜修,咳咳,也是薛家的贵人

  嗷嗷,举报真的很打击人,看着明晃晃的两张红牌,佳人很想自戳双目

  本来昨晚状态不错,准备多写一点的,然后章节就被锁了,要改文神马的,心烦意乱

  、73

  薛柏的声音很低很低,若不是屋子里太安静,旁人根本听不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

  叶芽惊得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而这期间,薛柏似是做了什么好梦般,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唇角也微微上扬,带了浅浅笑意,但他的手却没有半分松动,反而将叶芽的手拉到了他胸口。单薄的中衣下,少年平坦的胸膛轻轻起伏着,渐渐有异样的温热透过中衣传到她被他同样温热的手按压着的掌心,很快,那热度又顺着手臂蔓延到她脸上,让她情不自禁的脸红了。

  叶芽再次试着把手抽出来,昏睡的人发出不满的咕哝声,清隽的眉瞬间又蹙起,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委屈

  叶芽马上想到薛柏刚刚的梦呓,她不懂那短短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听起来着实委屈,有点,有点像在娘亲面前吃哥哥醋的孩子

  叶芽心中一软。

  那晚薛松跟她说过的话慢慢浮上脑海,哥仨娘死的时候,薛柏才六七岁大,年幼无知骤然没了娘,他应该很不习惯很想他娘的吧而现在,自已是这么多年里第一个照顾他起居的女人,都说长嫂如母,她虽不是长嫂,但在薛柏眼里,她是不是成了替代娘亲照顾他的那个人呢所以他在生病难受的时候,想要跟她这个嫂子诉诉委屈

  到底占了个弟字,哪怕两人同岁,哪怕薛柏比她高半头不止,叶芽大多时候还是将薛柏看成了需要她照顾的大孩子,且除了这个原因,她想不到别的能让薛柏病中呓语喊她的缘由,因此,虽被薛柏拉着手,倒也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任由他握了一会儿,待他睡得安稳松了力气,叶芽轻轻抽出了手。

  南窗开着,明媚的阳光照了进来,少年脸上一片宁谧,叶芽放下心,出去寻薛松二人。

  薛松一直留意着门口的动静,见叶芽出来,知道她肯定有话要问,便叫上薛树一起走了过来,三人就站在温暖的屋檐下说话。

  叶芽疑惑地看着薛松:“三弟身子向来康健,怎么突然就病倒了是不是你们没有好好吃饭还是柴禾烧得少,晚上凉到了”话里不自觉地带了一丝责怪,这些活儿都是薛松的事,出了差错,他皮糙肉厚挺得住,薛柏可没有他壮实。

  薛松无奈地看着她:“没有,家里好好的,只是最近学堂里接连有人生病请假,三弟大概是在那里染的风寒。”说完,见叶芽脸色并没有转好,他试探着道:“知道你最心疼三弟,可也不能把所有错都怪在我身上吧”

  叶芽也意识到了她对薛松的迁怒,此时听他这样说,再对上他看似平静却深深凝视她的眸子,不由脸上一热,刚想跟他赔不是,就听薛树不满地道:“大哥你说错了,媳妇最心疼我,对不对”

  叶芽没好气地睨他一眼:“什么你都要比,三弟是弟弟,他读书辛苦,我当然要多关心一些。”

  她神色坦荡自然,薛松心念转了几转,转移了话题:“你们怎么突然过来了”

  “媳妇做了山楂糕,很好吃,她说送来给你和三弟尝尝。”薛树抢着答道。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想到薛树放在柜上的那个油纸包,薛松目光灼灼地盯着叶芽羞红的脸,声音微哑:“有劳弟妹想着我和三弟了,咳咳,本来前天想回去看看的,刚要出门时又有人送了活儿来,不得不耽误了。弟妹,你和二弟在家还好吧”

  叶芽垂着眼帘,看着他的衣摆道:“挺好的,哦,昨儿个阿树挖了地窖,再过几天就能收白菜萝卜了,到时候让阿树给你们送点过来,省着还要出去买菜。”

  “你也来。”薛松瞥了紧挨着叶芽而立的薛树一眼,强忍着才没有去抓她那两只偷偷动来动去的小手。十几天没有见了,他好想抱抱她,想到晌午过后她和二弟就要走了,薛松就特别希望时间过得慢点,最好,最好还能跟她单独待一会儿。

  他的目光太热切,好像穿过了衣裳直直落在她身上似的,叶芽心里紧张得厉害,“到时候再说吧,有空我就过来。好了,你们忙去吧,我去屋里看着三弟。”

  “我也去”

  “我也去。”

  薛树和薛松异口同声地道,前者是真的想看看薛柏,后者则是要珍惜跟叶芽在一起的时间。

  叶芽被他们逗笑了,“那咱们进屋后小点声说话,别吵到三弟休息。”说着,率先走了进去。

  三人刚坐下不久,春杏就领着虎子回来了。

  看见虎子脸上的伤,薛松面沉如水,等到春杏说完来龙去脉后,他又觉得无可奈何,毕竟事情是那个叫阿轩的孩子挑起来的,虎子这么小,难免生气冲动,只得低声训斥他以后要乖乖听姐姐的话。虎子眼神躲闪着应了,脱鞋爬到炕上,抓起摆在中间的山楂条吃了起来。

  人一多,自然热闹些,薛柏就是在熟悉的轻柔声音里醒来的。他睁开眼睛,扭头,就见叶芽盘腿坐在一侧,正笑着与虎子说话,温暖明媚的阳光照在她身上,美好的像个梦。大概还在做梦吧,薛柏苦笑一下,闭上眼睛,可是,耳边的声音是那样清晰,他倏地睁开眼,再看,日思夜想的人真的坐在那里

  “二嫂”他不可置信地叫道,声音黯哑。

  “啊,三弟你醒了啊,怎么样,还难受吗有没有觉得舒服一点”叶芽飞快起身,绕过春杏姐弟,跪坐在薛柏身边,伸手去拿他额头上的帕子,春杏和虎子也都凑到了她左边,满脸关切地看着薛柏,叫他三哥。

  薛柏不动声色地收敛情绪,朝三人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好多了,就是头还有点晕。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大哥和二哥呢”

  叶芽很自然地摸摸他的额头,发现烧退了,很是高兴,“烧退了,再吃两服药差不多就好了。哦,大哥他们出去买菜了,一会儿就回来。”说着,穿鞋下地,对春杏道:“我去外面准备做饭,你们在这儿陪你们三哥说说话吧。”

  “行,待会儿大哥他们回来我再去帮你。”春杏笑着答,见叶芽出去了,她从身后拿过一根山楂条来,递到薛柏嘴边:“三哥,你现在嘴里一定没味儿吧尝尝这个,二嫂做的,酸酸甜甜可好吃呢。”

  薛柏看看她,“瞧你这么高兴,有什么好事吗”说完张开嘴,含住了山楂条,清凉酸甜,的确很好吃。

  春杏美滋滋地把胡掌柜的话说了一遍,“刚刚大哥和二嫂都同意了,后天二嫂就去教铺子伙计,顺便把山里红卖了。嘿嘿,一下子就能赚十两银子,我是不是很能干二嫂说了,她要亲手给我做一身衣裳呢。”

  “嗯,我们家小杏就是厉害。”薛柏毫不吝啬地夸自已的堂妹。

  听向来最会说话哄人的三哥又这样亲昵地叫她,春杏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一边给薛柏掩掩被角,一边问道:“三哥渴不渴我去给你烧点热水吧。”

  薛柏确实渴了,点点头,等春杏出去后,他利索地起身穿衣,身子到底有些虚,就靠着被垛与虎子说话。

  叶芽进屋拿东西,瞧见薛柏起来了,急的脸都白了,“你才刚好一点,干啥不好好躺着,万一折腾得更严重了怎么办赶紧快铺好被子,好捂着发汗。”

  薛柏定定地看着叶芽,看她为他着急为他心疼,他浑身轻飘飘的,竟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他觉得,这次他病倒,一是因为学堂里许多人都病了,他无意间染了风寒,可更多的原因,大概是他的心病吧。自打搬到镇子上后,他一直很难受,想她想的头疼,想她想的睡不着觉。他知道,大哥也想她,可她已经是大哥的媳妇了,大哥的心是定的,他却不一样,他只是一个人偷偷地想她,以前每天至少都能见她几面,现在却是见都见不到了,他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想暂时忘记她专心读书,他做不到,想要先得到她的心,他不敢,万一,万一将来他身不由己负了她怎么办他相信自已的才学,相信他能步入仕途,也正是因为知道官场上有太多无奈,他才无法确定自已能否给她承诺并履行到底

  幸好,大病一场,醒来就看见了她。她唇边的温柔浅笑,她柔和的低语,美好的像束光,直直照到了他心里,让他豁然开朗。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