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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中标      更新:2020-09-08 02:33      字数:1923
  姨顿时惊呆了。她终于看见了安安主动地扑向了自己的怀抱,而不是用手腕把他拉向自己的怀抱。可是,今天的四姨一点兴致也没有。她坐在那里,任凭安安半跪在地,抚弄她的脸庞,亲吻她的嘴唇。

  安安什么也没有穿,赤裸着身子。在床单一角的下摆,他有意把自己弄得蠢蠢欲动,然后,伸手去解除四姨的衣裳,让她也和自己一样,赤裸着身子。安安的“菠萝头”,抵达了四姨的每一寸肌肤,他像刺猬一样的头发,把她白皙的皮肤都蹭红了。而四姨则躺在床上像一具僵尸,任凭安安的嘴唇,在这具僵尸上一遍又一遍地滚动。

  这是安安第一次对四姨的自主行为,可是,安安面对的是一动也不动的四姨。他明明知道,四姨今天的心情不好,自己的心情也不好,但他还是强迫自己不再把四姨当作是一个年近5旬的女老板,也不再把她想象成为是自己的母亲,她只是一个需要正常情爱的正常女人。他开始进入她的身体,觉得那里面是一片柔软潮湿的沼泽地,他光着脚丫,在细草间小心翼翼地行走,头顶一层雾气。那些雾气越积越厚,都快变成一阵骤雨了,当骤雨狂泄而下的刹那,他的脚猛然往下一沉,安安大叫了一声。

  四姨睁着眼睛,轻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应该是白天吧?”

  安安有些气急,他嗫嚅地说:“是白天。四姨,我该回公司去了!”

  四姨说:“也好。”

  安安下楼,在客厅的博古架前停住了脚步。他发现被他拿走了绿玉苦瓜的那个位置,现在积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安安小心地用手指一摸,留下了一道像尾巴一样的擦痕。他快速通过四姨的别墅大厅,通过保安把守的虹景花园的雕花大门,脑子里,却总是闪现刚才在床上悲壮的一幕。那一幕,说不清是四姨对他的施恩,还是他对四姨的报恩。总之,他觉得他与四姨之间,就像是草藤与苦瓜的纠缠。现在,他高声大唱被他篡改了的《依靠》,却不知跑调了十万八千里。

  “我让你靠,让你靠!没有什么大不了,别再想,想她的老,都忘掉!有些事,我们活到现在仍不明了......”

  朱美丽,去死吧(1)

  “我不在家,就在咖啡馆,不在咖啡馆,就在去咖啡馆的路上。”这是一位维也纳艺术家说的。它被传入中国,散布在武汉三镇的街头,汇聚在“非常假日”。

  装修一新的“非常假日”重新开张营业的这天,新老板安安西装革履,站立在铺就红地毯的大门口,殷勤地迎接各方客人。在这些客人当中,不乏社会名流、知识分子和演艺界人士。

  聪明的安安接手“非常假日”后,对它进行了调整和改造。他将四周的墙面砌成粗粝的石面墙面,上面挂了几幅艾米的油画作品,大厅播放的音乐是先旗的原创。这些油画和音乐带,是他从joe的手中要来的。他取消了disco,却又保留了disco舞厅,他说他现在更喜欢宁静,而不喜欢嘈杂。舞厅是为果果准备的,他相信,总有一天,果果一定会出现在“非常假日”。

  四姨曾建议他将“非常假日”的名字改掉。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居然第一次真诚地对安安说:“既然我把它送给你了,就不要和我再有粘连。”安安拒绝了她的建议。四姨认为,安安还算是一个有良心的人,知道藕断丝连。其实,安安心里装着另外一个秘密,他怕改掉店名以后,果果再也找不到这个地方了,再也找不到他安安了。

  安安在disco舞厅中央摆放了一棵高大的松柏,上面挂满了红色的小信封,每一只信封里都装有一段心语。他说,这叫“心愿树”,如果还有将来,果果就可以在“心愿树”上看到他许下的心愿。

  现代文化与小资情调的融合,构成了“非常假日”现在的经营特色。上流社会乐意将它当成一个休闲与社交的空间,而青年人则更多地在寻找咖啡与酒之外的某种氛围,在咖啡的醇香与酒的浸润中铺陈、演绎自己的心情故事。

  今天造访的客人当中,还有一位熟客,“非常假日”原来的主人——四姨。她是步行来的,没有开那辆炫目的“法拉利”。

  安安很有礼貌地上前和她打过招呼,并没有忘记说一声:“谢谢四姨!”

  四姨得体地回应:“我今天只是你的一个普通客人,不必客气!”

  他亲自把她引导入座,然后重新返回大门口,对每一位来宾鞠躬致意。安安现在的感觉,多少有些微妙、复杂。在成长的岁月里,他无法忘怀的往事太多太多。一只从长沙逃来武汉的土跳蚤,被人踩过,也被人宠过,可自己从来就没有堕落过,即使是遇见四姨。四姨的气质下只不过是一具庸俗的躯体,他和四姨鬼混,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现在接受四姨的馈赠,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安安开始怀念起他的第一个老板,汉口酒吧的那个老板。在他的心目中,那个40多岁的男人是他生命里辉煌的起点。是那个男人在他走投无路时,给了他工作,给了他衣穿,给了他饭吃。他开始怀念起先旗和艾米,他们是真正大写的人,如果不是萍水相逢,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