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无色人生第24部分阅读
作者:作者不祥      更新:2020-09-06 17:27      字数:12106
  的大厅的冷风。

  此刻的宇智波家,距离风暴的中心还有颇为悠闲的距离。

  中忍考试结束之后就指着月底的观赏赛活的警务部队队员绝不在少数。私底下玩笑般的开出来的赌盘,居然是五五之数。开出赌局的宇智波白木不由得暗暗感叹族长大人人气涨的倒也厉害,一边也八卦十足的加入了讨论战斗风格和忍术的话题之中。

  “对了,一树你压那边?”

  一树哭丧着脸,垮着肩膀站在人群外,摆了摆手:“我才不要赌呢,这个月快连饭都吃不起了,再说了你们就不怕族长知道啊!”

  “嘿,别说了,这小子怕族长怕得厉害。以前就算了,今天族长没来队里,居然还在那里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你么!”

  宇智波一树气得随手抓了个橘子扔过去。

  “不过说的也巧,银哥也没过来呢。”那人优哉游哉的剥了橘子,嚷嚷道:“去看完族长,记得顺便去看看银哥哦,拜托了一树酱!”

  这些家伙!

  一走出门口,宇智波一树就被人拦住了。

  “海里哥?”

  宇智波海里一把抓住他,神色焦急:“族长呢?”

  “族长今天没来啊,”宇智波一树怔了一下:“怎么了?”

  “你马上去族长家里,就说……就说根部来人了。”宇智波海里环顾周围,压低声音道:“银昨晚去了根部,受了很严重的伤,这件事绝不能让根部查实了,这句话记得告诉他!”

  “怎……怎么回事?!我听不懂啊!”

  “好了快去吧!又不是说给你听的!”

  宇智波一树吓呆了:“那你呢?”

  “我去找家老,让他们出面拖延一点时间。团藏是亲自来的,普通的话,没办法跟他们谈条件。”宇智波海里深深吸了口气,推了一树一把:“快点!”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一树并不清楚。他一向觉得自己的头脑并不算好,身为忍者来说,查克拉量充足是运气,努力修行是为了不在战场上挂掉,至于其他人,比如后辈的止水,前辈来说二番队的许多人,族长,总队长,都是仰望而无法靠近的存在。

  但是,为什么那些事情,或多或少总是被他碰巧撞上呢?所谓命运的时刻,是这样的说法么?那他一定是命运中的宇智波一树了……怎么办好紧张他还是第一次去族长家里啊!

  宇智波一树有些紧张的在传说中的宇智波一族族长家的门外站了一会儿,正要鼓起勇气说什么的时候,门突然被拉开了。

  “那个……”

  对方是个五六岁的孩子,按捺着疑惑冷淡的看着他。不用想了啦,光是那双眼睛和表情就知道是族长的儿子了,宇智波一树还没说话,孩子就冷淡的说:“找我父亲么?”

  “对了,你是叫……鼬对吧?止水一直跟我说起你呢。”

  这么看侧脸还真像呢,好像也有些像过去的美琴前辈。啊不对,仔细一看神情也好气势也好,简直就是缩小版的族长呢,宇智波一树憋着好奇跟着他穿过玄关,鼬简单的说明了一声,今天一整天,父亲都没有出来过。

  好像是因为太疲倦睡着了。

  不会吧……宇智波一树对此深深怀疑。

  “族长?”

  “还在睡么。”鼬喃喃道,转过头:“请稍微等待一下吧。是很紧急的事件么?”

  “啊……对啊!超紧急啊!”宇智波一树恨不得现在就推开门,对小孩子又没办法解释什么:“族长!根部的志村团藏大人来了,现在海里哥让长老接待他们,你……”

  过了几秒钟,宇智波一树索性拉开门,内牛满面的道:“族长!”

  “父亲?!”

  宇智波富岳闻声转过头来,视线掠过两人,手里抓着外袍,正要穿上。

  “鼬,你先出去吧,一树,海里还说了什么?”

  冷淡的声音没有半点慌乱。

  宇智波一树小心翼翼的走进去,站在槅门前把那些话复述了一边。宇智波富岳沉默了片刻,没说什么,视线落在外袍上。

  一小块酱油渍分外明显。

  那什么,族长,美琴前辈走了你也不用自暴自弃成这样吧。宇智波一树欲言又止,看他好像真的没有注意到,忍不住道:“族长……还是换件衣服比较好吧。”

  “怎么了?”

  “没、没什么……”酱油渍的确不算什么啦,为什么他要这么多嘴多舌的废话呢!宇智波一树在内心狂乱奔脱的咆哮之马一遍遍嘶吼着,富岳低下头犹豫了一下,松开手,外袍落在榻榻米上,他又伸出手,碰到了壁橱的门。

  宇智波一树眼角一抽。

  那只手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顺利的把壁橱的门打开了。像是摸索着,像是不能确认似的,抓住了一件普通的家常的浴袍,灰黑色的浴袍被主人摸了一下之后,随意的丢弃在旁边,和那件有了酱油渍的外袍安静的叠放起来。

  “族……族长?”

  富岳慢慢转过头,嘴唇抿得发白,眼神却是平静得好像毫无焦距。

  “你帮我挑吧,快一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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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藏并没有去警务部队。

  这是一个信号。

  在警务部队,根部之主和宇智波一族的首领所能谈的事情往往只能放在台面上,容不得半点的退让。但既然绕过了如此郑重其事的地方,在过去族长的宅邸来商谈,宇智波富岳也不觉得是为了叙旧或怀念什么。

  “稍微,来谈一下条件吧。”

  他开门见山的说,手指抚摸茶杯,团藏绷带外的眼睛阴沉沉的看了过去。

  木叶医院很安静。

  没有战争,就没有太多因为战士负伤的人。如果说是有什么吵闹的,那就是被吵醒的小孩子忽然爆发的哭声,就算愚笨的大人把孩子抱了起来,哼哼着哄起吵闹的孩子,也往往无济于事,孩子的世界时任性而自由,全无道理可讲。

  药师天善站在婴儿室里,把哭闹不休的孩子放回了摇篮之中,斯文无害的一贯容颜之下,嘴角倒是有了一丝笑容。忽然间,他下意识的望着外面,走了几步,走廊外忽然有几个忍者在另一头,好像是有什么事停在那里,居然,是根部的人?!

  瞳孔猛然间一缩。

  “叔叔。”

  软软嫩嫩有礼貌又熟悉的声音,药师天善松了口气,低声道:“鼬酱,把你弟弟先抱回去。”

  鼬有些吃惊的看了看他。

  药师天善说出这句话时自己也愣住了,但随即就明白过来,把摇篮里的佐助抱出来裹紧了襁褓,递给鼬。

  说来也奇怪,襁褓里哭个不停的孩子一到哥哥怀里就安静了下来,抽抽噎噎的眼睛黑白分明,说不出的好看。药师天善心里一软,推了推鼬的肩膀,叮嘱道:“先去我的办公室,看好你弟弟,有什么事情也不许出来。过了半个小时要是我没回来,你就先去五番队那里,若是五番队不方便,再让你父亲来找我。”

  鼬神色认真的点了点头。

  天善看着鼬,笑了一下。

  他没办法对这么小的孩子去解释什么,也没有这个时间。

  昨夜宇智波银擅自的闯入了根部去调查,被抓住了痛脚,这个消息他也刚刚知道。从根部出身,志村团藏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如今的形势,他们是箭在弦上,那老狐狸又何尝不是?

  志村团藏不会允许事情恶化,也不会贸贸然就在这种时候对宇智波下手。恐怕是想要换取最大利益,以他的手段,只怕是要把那个男人的弱点牢牢握在手中——这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宇智波一族的新生儿,只要落在根部,将来就别再想要和家族产生什么牵扯。

  那么,问题就是,他会同意么?

  走廊那一头的忍者走了过来。

  药师天善假装慌慌张张的拦了一下。

  “你们是什么人?是家属么?”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走过来的两个忍者,眉头纠结起来:“喂,你们在找什么,再这么乱来我就叫人了啊!”

  “托尔内,等等。”其中一个男人把面具摘了下来:“宇智波家的那个小婴儿在哪里?”

  天善警惕的退后了一步,左右看了看,好像马上就要大声叫人的样子。托尔内一下子拦在他身后,低声道:“别乱动,我们是根部的人,正在执行任务——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任务?”天善不客气地道:“我可不知道还有什么任务是需要小婴儿的!再说了,这里是医院,能把小孩子带走的,就只有他们的家长!再乱来我就不客气了!”

  他故意高声嚷嚷,果然引来了不少人。见事情闹大了,那两人也不再坚持,只深深看了天善一眼,迅速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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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格外的漫长。

  时间对于守候的人来说,缓慢的就像每一秒都被拉扯成了恒久。

  宇智波凰有些困倦的靠在椅背上,高傲的容颜浮上了说不清的疲惫。

  雪白的病房,雪白的天花板和床单,雪白的灯光和飘荡的衣袍,连同那九死一生的容颜,也掺杂了病态的惨淡和无力。

  打开门的时候,宇智波富岳就知道房间里有人。

  他估测了一下方向,微微侧了侧头。

  把查克拉集中于耳朵就能听见更清楚更细小的声音。比如说,那里紊乱和规律的呼吸,紊乱的是细弱而无力的,而规律的呼吸,那个人连姿势也没有动过。

  “你醒了。”他对床上的那个人说。

  走进了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嗯。”

  那一声很短暂,带着大梦未醒的茫然。

  在来之前,他想过很多很多事情。之前发生过的,抑或是发生过却无法说出口的那些事,然后,他终于不得不承认运气这种东西,倘若真的存在,想必早被他挥霍一空。

  富岳并不想来探病,尤其经历了那么一个不愉快的下午。

  但他非来不可,这可恶的人生,总要让你去做一些心不甘情不愿,还不能不做的事。

  “你也醒了。醒了就出去吧。”他侧过头,对另一个人说。

  宇智波凰恨恨的睁开眼睛,站起来,不满的从他身旁走过。

  那张椅子空了出来。

  之前说过了,要站在这里,绝不是他的意愿,而是不得不如此。

  宇智波银无力的侧过头,微微扯了扯唇角。

  “给你添麻烦了。”他说。

  “不客气,”富岳低声说:“这是最后一次了。”

  银沉默了片刻,干巴巴的笑了笑。

  他想说,终于还是忍不住动手了。想了想,觉得终于忍不住这个形容,其实落在自己身上才合适。忍无可忍,忍无可忍,他以为最起码能够忍到彼此交手过一次之后,再把一切撕扯开来的。

  “我会软禁你一年,也许两年,要看时局而定。”宇智波富岳慢慢说,说出了这一句,只觉得为数不多的精力也耗尽了,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么?”

  “软禁么?”银看了看他:“做得到么?”

  “嗯。”

  富岳心里冷寂一片,激不起半点涟漪。

  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但也不会比现在再艰难了。如果用些手段,要安抚宇智波一族内部还是做得到的,对于身为族长的他来说,如果连这一点影响力和控制力都没有,那就真的不必再坐在那里了。

  这是下下之策。

  软禁一个……本该托付性命的男人。

  “根部呢?”

  “不用担心。”

  “那其他人……”

  “我的敌人够多了。”

  银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

  即便是下定了决心,听到这种话,也不是不介意的。一定要说的话,负起责任的人,绝不该是他一个人。然而那个人意识不到自己所做的事情有多么过分这一点,银也完全意料到了。

  “如果没什么事,我要走了。”

  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好像恨不得冲破薄弱的皮肤。这并非是受伤或药物之后的作用,如此陌生汹涌的感觉,只有心脏里沉寂的淤泥越来越沉重不堪,哪怕是要站起来,好像都要耗尽一切的注意力。

  “等等!”叫住了他,银干涩的舔了舔唇,低声道:“止水……止水他要是做了什么,你不要太严厉了,那个孩子有些死心眼,对家族也并没有……”

  富岳默不作声。

  过了片刻,才清醒过来一样,敷衍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那是毫无表情,也分辨不出情绪的脸。

  “是真的,他帮过你,只是你不知道。之前,你杀了那个暗部的事,遗漏了蝉玉在现场,是他帮你处理了证据……不相信的话,我的那个抽屉里,你可以去翻翻看!”

  “原来如此。”富岳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不知是笑容还是什么的奇怪表情:“我还在想,怎么其他人都没有找到,明明是那么一目了然的地方。”

  银神色一僵。

  “你喜欢她吧。”

  那句话,自然而然的就涌了上来。

  对于银来说,却是轰然的炸响,连眼前都仿佛黑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急切的想要支撑自己坐起来,咳嗽着支撑着床沿,捂住嘴巴的指缝里渐渐有血渗了出来。

  “有什么好吃惊的,我早就知道了。”富岳不在意的看了看他的方向,眼底却渐渐浮起凉薄的笑意,仿佛春天溪流上的冰,寒意渗人:“我不介意。从来没有介意过。今天,团藏跟我谈起了条件,你知道是什么么?”

  顿了几秒,他漠然的说了下去。

  银的瞳孔忽然紧缩,血色凝聚在黑色的眼底。

  “我答应了。”

  沉默之中,富岳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

  “交出鼬?我当然不会那么做,哪怕要和村子发生战争,我也不会把他交出去。”他顿了顿道:“半个月后,我和团藏只有一个人能活着。木叶和宇智波,也许也是一样,都要感谢你和皆人那个蠢货所赐。”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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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答应那种条件,”银怒不可遏的喝道,“谁要你来救了,把我交出去,我才不要……”

  别说是一个连下忍都不是的孩子,就算要用别的族人来交换,银也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然而他还没支撑着身体坐起来,伤口就因为剧烈的动作和激动的情绪再度裂开,染红了身上的绷带。

  “真不像你,”富岳忽然道,“我以为,这种时候,你会责怪我呢。”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连说话的声音,都被涌上了喉咙的鲜血吞没。除了躺在床上喘气,露出悲痛愤怒的表情以外,银什么也做不了,连责问的资格,实际也早已经失去了。

  坐在床边,眼前毫无光亮、深陷于黑暗之中的他,也无法生出丝毫的同情。

  最初,是在那件事情之后。

  并不是那个女人多么的聪明,能骗过银,说得出以假乱真的谎话。她只不过是利用了妻子这个身份和银对她的信任,那份信任远远超出了族人和兄妹的情谊,怀疑了这一点之后,隐秘的讥嘲和冷淡一直在滋长,若有若无的存在于心底最深之处。

  但是,很快的,形势就变了。

  他只剩下了短暂的时间。只有死亡,才能弥补那个女人的愤怒,才能让她忘记对于他的仇恨和阴霾,甚至,如果她愿意活下去,能够爱上别的什么人也不失为一种幸事——

  命运却又开了玩笑。

  忽然而至的死亡。忽然间,就失去了效力的约定。

  他从女人跨入鬼门关的那一刻,捡回了被丢弃于地的性命,尽管是她不屑的东西,为了保护对他至关重要的珍宝,还是有着存在的价值——尽管逆转的局势无法再回到风平浪静,只要度过这一关,一切还是有机会修补。

  忙的焦头烂额之下,他几乎忘了,还有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尽管是他期待了许久,甚至为之而死也无妨的孩子,尽管那个弱小的、纤细又珍贵的生命,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的疼爱,只有给予多倍的爱意才能弥补——

  “银。”

  富岳按住了他的肩膀,带着一点点迟疑的,慢慢摸索着着他的喉咙的位置。温热的皮肤在黑暗之中温暖的像是游鱼掠过了指尖,轻微的晃动着,那是喉结。

  “想知道那件东西是什么吧,被团藏藏起来的,我的最终的秘密武器是什么——告诉你也无妨。”他淡淡的说,失焦的眼睛泛起黑灰色的茫然,正如同所有失明的瞎子一样侧过了脸。

  不需要仔细的看,就能发现其中的差别。

  失明的人无法通过眼睛判断位置。每一步都是黑暗,每一刻都是未知,面前的一切,身后的一切,就算是跨出一步——究竟下一步会撞到什么东西,抑或是忽然一脚踏空,完全猜测不到。于是失去了眼睛的人只好用双手迟疑的摸索前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跨出小小的半步,在这之中,如果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就会毫不犹豫的用耳朵侧过去,希望听到更多让人安心的,让人确定前方不是只有恐惧和黑暗的证据。

  他们用耳朵代替了眼睛,对于其他人来说,也就一目了然。

  所以,不用任何言语,银就意识到了。

  “你的眼睛……”

  他的脑海之中,充斥着无法承受的空白,甚至手指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是初代目的尸体。”

  平静地扔下了另一个炸弹。

  ——初代目的……尸体?!

  银完全无法理解耳朵所听见的东西。

  几十年前的,早就死透了的初代目火影,尸体又怎么会在团藏那里?团藏……对啊,团藏他难道不是初代目的弟子之一么?以前的镜大人,三代目大人,还有……还有……身为弟子的团藏怎么会?!

  接二连三的震惊之下,银反而平静下来,微微侧过头,望着他。

  “知道了这一点之后,三代目也好,转寝小春也好,都不会再念着同僚的情谊站在团藏那一边了吧?原来的计划和现实的偏差,实在超乎我们的想象,即使是我,也没有想到那枚蝉玉居然会被止水藏了起来。”

  “计划……”

  “我和团藏勾结,暗杀了暗部,那枚蝉玉上用秘密的记号留下了这样的信息。倘若止水没有为了包庇我而把蝉玉藏起来,四代目的目光就会转移到团藏那里去,最后,我也好,团藏也好,都会失败。”富岳居然笑了一笑:“真没办法,是不是?那小子一直讨厌我,我原以为比起同族的情谊,他会毫不犹豫站在四代目那边的。”

  “这样一来,你不是也会……开什么玩笑?!”

  “冷静一点,我可没有时间开玩笑。谁都有难言之隐,那时候的我……确实已经放弃了一切,站在我的对立面的你,又有号召他人的力量和立场,只要四代目拉拢你的力量,事成之后你就会成为他最信任的人之一。将来宇智波一族也会因为你而成为火影麾下最可信的力量吧!”

  不,不是这样的……

  深处,有一个微弱的声音,轻轻的抗议着。

  他不是为了牺牲而牺牲,而是不得已,不得已的去死,不得已的离开这个世界——才想要最大限度的使用这条性命。

  ……原来如此。

  他想活着。那个声音,从来没被听见过的声音,是这么抗议的。多么愚蠢的念头啊,为什么要死,来到这个世界、拥有了失而复得的孩子,看着那个孩子摇摇摆摆的长大,经历了这么多的他,为什么想要去死?

  不是为了保护什么而活着啊……卑劣的他,从一开始,就是因为活着是如此幸福而满足的事,就算失去了其他的一切,只要还能作为父亲这个身份活下去,他就别无怨言了。

  “我很快就后悔了。”

  “想要活下去,不想为了这个愚蠢的家族而死。而且,之前的打算也没有改变过,为了将来长久的未来必须解决眼下未燃的火种。实话告诉你也无妨,很快纲手姬和自来也都会回来——通过这件事彻底的打击根部,连带其他顾问的势力也得到限制、剥夺这些人私自调动忍者的权力,那之后,再来谈其他。”

  失去了锐利的黑色的瞳孔。

  银无意识的和黑色的眼睛对视了片刻,不自然的撇过了头。那双眼睛过去太过冷冽,咄咄逼人的锐利和宝石般冷硬消失殆尽,就像失去了强大和矜持的骄傲,富岳的声音,平淡的甚至有些软弱了。

  没有人是永远强大的。

  知道这一点,和亲眼目睹这一点,却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但是,你和皆人的行动却把我的计划打乱,虽然什么也没找到,团藏也有可能为了防备你们,转移初代目的尸体,一旦事情离开了我能掌控的范围——”

  “也就是说,”银迟疑的打断了他:“你现在软禁我,是为了……”

  “倘若团藏真的决意毁掉初代目的尸体,或者送出村子,我也无法处置他。但是,他拿着你的把柄提出的条件是把我的长子送入暗部,虽然拖延了时间……这种条件之下,只有他死了,我才能睡得安稳。”

  “……你打算发动战争?!”

  富岳古怪的笑了笑。

  “——无论如何,失去了写轮眼的宇智波也不配称为族长吧?看来,比起发动战争这种可怕的大事件,以后的人生,还是平平稳稳更适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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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灰沉沉的,浓云堆积,街上的商户一家接着一家收拾了外面的货物,训练有素的缩回了里面。

  还远不到夜晚的时候,天空却已经暗沉了下来。行人也零零散散,即将雨落的长街上,木屐有一声没一声的敲击着地面。

  自来也斜背着卷轴,啃着新买的热乎乎的包子,脸上没有笑意,双眉紧蹙的他难得的摆脱了总是不正经的样子,埋头赶路。

  离开音忍村后,又过了几天。

  对于大蛇丸所说的那些话,他深知最好是一点都不相信,否则也未免太过沉重了。如今距离木叶还有两天路程,再要往前走,出了小镇,久别的故乡很快就会如同画卷铺在眼前。

  皆人的孩子……鸣人,对啊,那个以他的小说命名的孩子,很快要出生了吧,是什么时候来着?

  自来也半天也没想起当时说起的预产期,耷拉了眼角,兀自在黑夜之中行路。

  距离木叶还有一天行程的时候,他遇到了意外的故友。

  纲手姬。

  被人称为木叶三忍,实则哪一个都有着根深蒂固的缺陷,先离开了木叶的大蛇丸尤为如此。说是追着大蛇丸离开了村子,事实上呢,要说大蛇丸留在村子里,他就会留下么?

  自来也没有这份自信。

  纲手姬急着回村,整个人的气势也远远不像是过了中年的女人。倒是她身边的静音累得睡着了,招呼自来也坐下后,纲手姬就没说什么话。

  自来也想说的,结果,靠在大树上休息了片刻,多余的言语就变成了呼呼睡意。

  还真是老样子啊!

  纲手姬从他身上挪开了视线,望着摇晃的火堆的光芒,有些失神。

  ——利用了千手一族的生命力,利用了初代目的尸体,物尽其用的过去的初代目的弟子,那封信里,毫不讳言的描写了这样的词句。

  作为医疗忍者来说,纲手姬对千手一族的生命力最了解不过,但是村子里除了团藏还能这么清楚的人,又有多少呢?

  明知道她一定无法忍耐这样的事,那个写信的人,又是什么目的,想要达到什么后果?

  冷静过后,这些疑问就浮上心头。

  “我知道哦,你在想的那些事。”那天晚上,大蛇丸破天荒的出现了。

  纲手姬瞟了他几眼,想着是先跟大蛇丸打一架,打得他半死不活,还是听他说完再讨论其他。

  “还是罢了吧,我可不是来挑起战争的。现在的时机,风已经吹起来了,究竟会让风车如何转动,才是我想看到的。”

  大蛇丸不冷不热的笑着说道。

  他从很久以前开始啊,就是这样疏远而阴沉的态度。

  纲手姬不快的看着他。

  那不是个漫长的故事。

  也不是陌生的、毫无印象的人。

  宇智波富岳,身为过去暗部的成员之一,很早就被大蛇丸看做了“有趣”的男人,最后继承了宇智波一族,也着手在村子以外建立了组织。

  早就意识到了吧,无论是自来也还是纲手姬,多半接到了那些消息,也会触动神经,猜疑会不会别有目的。

  虽然想让一切自然而然的发生,宇智波美琴定下的时限却没有允许这些,他只好坦然的暴漏身份和目的。

  理由很简单。

  在团藏身边,保护着他的是过去的三代时期的羁绊。而把过去的老师、初代目大人尸体任意玩弄的冲击性强烈的真相,足以摧毁这份羁绊。

  “那么,转寝小春和门户炎二人就独木不成支了,想要让四代撇除多余的挟制,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了。”

  “……这是他的目的?”

  “也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呵呵,纲手姬你好像很吃惊啊,怎么了,哪里说得不够清楚么——光有力气没有脑子,你也还是老样子嘛。”

  纲手姬脸色一沉,当下就把桌子给击碎了。

  应声而碎的木屑之中,灯光也微微晃动,拉成了大蛇丸冰冷惨白的身影。

  “他不信任村子。不信任三代,也不相信团藏,别人就算了,对我们来说没那么难理解吧。也许自来也那个蠢货做不到……是我的话,更过分也做得出来,想要在一切发生之后平静的活在村子里,他应该是这么打算的。”

  纲手姬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没有做过火影如她也明白了,那个人没有说出口的话,坦然已告的理由。

  ——我很强。

  ——想要挑起战争,随时奉陪。

  最好就是保持沉默的回去,按照他所希望的那样,追究了团藏,让四代目能够撇除多余的辖制。在那之后,不再被村子的制度和规定所威胁的宇智波一族,以及宇智波一族的族长,都能以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姿态,生活下去。

  太可笑了!什么叫没发生过!

  “会像他期待的那样么……”大蛇丸意义不明的笑了起来。

  “你知道什么?”

  “那可没有,纲手姬,忽然间我想起来了一件事,和你一样,他可是运气非常不好的人哦,”大蛇丸愉快的解释道:“不过,和你恰好相反,越是赌命,他的运气就越是要命的差……”

  纲手姬心头一动。

  大蛇丸已经要走了。他施施然转身而去,仿佛着突兀的相遇和突兀的分别从未来过,对于纲手姬来说,这些话却无法磨灭痕迹。

  ——你真的不想回去了?

  “放心吧,会有人帮我去看的。”大蛇丸连这一点也猜到了,意有所指的说道:“为了这一天,我也牺牲不小啊……”

  啊对了!

  团藏就是从他那里弄到了爷爷的尸体!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一场异常激烈的战斗后,两人在精疲力竭后各自撤退了,带了不同程度的伤势和对彼此之间更加微妙的感情。

  那是十月九日夜间发生的事。

  这一天,正是预产期的前一日。

  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出门待产,玖辛奈很早就上了床,怎么也睡不着,拉着还在书房里工作的丈夫回房间依偎着。不管什么时候吵架都迁就她的水门更不可能在这时候说“不”了,然而两人躺在床上,变成了一起失眠的搞笑场面。

  “工作的事……”

  “完全不要紧!”

  “那、那村子里的事……”

  “也不要紧啦!”

  “那宇智……”

  “都不要紧的!呜呜呜玖辛奈你还是别这么温柔的说话啦,我好不习惯的。”水门眨了眨水汪汪的蓝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的长发,不知为什么就很想亲吻亲吻她,但是这样说出来会不会太突然了?

  玖辛奈噗嗤的笑了出来。

  “你啊,果然过了多久还是这样,”她用凶巴巴却又温柔的语气说:“等我们鸣人生下来,我也可以凶巴巴的么?”

  水门笑了笑,撑起身体亲吻了她的额头。

  “当然了,”他说道:“因为妈妈是很温柔的,爸爸知道的哟,鸣人酱一定也知道。”

  “知道什么啦。给我躺下来!还有啊……”玖辛奈不好意思的抚摸了一下隆起的小腹:“等到鸣人长大了,和美琴家的佐助可以一起上学呢,不过不可以欺负女孩子哦,拯救女孩子的话,会被女孩子喜欢呢。”

  “对啊对啊,和爸爸一样!”水门笑了笑,听话的躺了下来,又急忙紧张的起身掖了掖被子,恍悟道:“说起来,佐助这几天好像都在发烧呢……”

  “咦?那个男人没好好照顾孩子么?怎么办,严重么?”玖辛奈紧张了一下,水门连忙安抚了她一阵,才道:“我也是听卡卡西说的,那孩子任务中受了伤,今天去医院的时候碰到的。说是昨天晚上开始发烧……”

  但更多的,也就不清楚了。说是本就是很柔弱的孩子,好好照顾都会有可能生病,更何况这一阵子他父亲确实忙的连家里也顾不上,昨天发现哭得太厉害就送来了,说是发了烧,具体如何也不清楚。

  美琴已经死了。

  玖辛奈有些心酸又惆怅的想。她的好朋友不多,温柔又美丽的美琴,如果还活着一定不会让孩子生病的,她是那么爱着家庭的每一个人,是那么完美的妻子和母亲,但是,但是……

  啊抱歉,鸣人酱,放心啦,妈妈不会离开你的。

  玖辛奈不再往更加伤心的方向前行,比起另一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至少此刻,被疼爱着的孩子,要幸福的多。

  ……仅仅此刻。

  在医院之中,忙碌也成了冷清。

  药师天善马上要回家了。就算是忙碌的医疗上忍,他也要有休息和休假,废话,正常的人类都是要有这两样的好么!

  锁好了门之后,他是很想立刻就回去的。

  不由自主的,走到了某个病房。

  “……要回去了?”

  那个男人,不掩饰疲惫的神情,焦躁和慌乱烦闷都涌上了脸庞,是轻易可以看透的脆弱状态。药师天善边这么想着,边走了过去,还在输液中的佐助脸色白惨惨的,无力的躺在那里,看上去分外的脆弱可怜。

  还太小了……

  再大一点就不会这样了。身体底子不好,还偏偏在这种时候发了烧,运气坏到了极点,说起来,本来就是出生时撞上了厄运,简直是飞来横祸一样的坏事,失去了母亲,连带着一开始就得不到最温柔细致的照顾。

  “明天,最迟后天,纲手姬和自来也就要回来了。”药师天善不带感情的提醒他:“陷入私人感情之中,忘了大事,你不是这样的人吧?别忘了,我也好,你也好,都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富岳恍若未闻,凝神的看着那小小的脸庞。

  是真的看。

  “我知道。为了我治疗眼睛,也是怕这时候我会出事吧,你可以放心,正如你所说的,重要性我很清楚。”他轻柔的摸了摸佐助额头上的发丝,眼神也因此变得更加怜爱不已:“明天……最迟后天,你就可以放心的接近了那个女人了,很开心吧,以你的冷静,现在也无法坐下来了么。”

  “我和你不同。”药师天善无动于衷:“我是幕后的线,你是登台的木偶,这场戏好不好看在你,不在我——和她更没关系。”

  富岳不再说话了。

  他的眼睛只能看着一点点的东西,只能看着一个人,而他不舍得再挪开眼睛了。佐助佐助佐助佐助佐助佐助……满满的充斥着整个世界里,不容的别的东西来挤压什么。就连药师天善才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一瞬间又远远的离开了。

  “如果你还记得的话,你还有另一个儿子吧。”药师天善不得不提醒他:“佐助这里,我直说吧,你坐在这里也没有用,要是明天晚上之前他能退烧,那就算是没问题了。总之……要看这个孩子的命运了。”

  9oprt9o

  没有一种谈话比对方无动于衷,甚至根本没有听到你的话更让人恼怒。药师天善一向自认有着颇为不错的脾气,床边的男人一动不动的背影如同一根火柴掉在了他心底深处的火药桶上。

  轰——巨响之中,理智忽然丧失殆尽,爆炸摧毁了脑海里还剩下的东西,连同斯文的面具也被他凶恶狰狞的撕裂成碎片。

  富岳毫无防备。

  他被猛地踢开了椅子,想要站起来却被巨力压制在床上,撞得眼睛一花。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脑海里,涌起说不出的冷锐疯狂的杀意,而手指已经被鲜红的液体濡湿。

  “冷静下来,深呼吸,看看你的儿子……然后,告诉我,是不是他死了你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