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死的时候，有滂沱的大雨。那是一个冬天，雨**里jia着雪**，我的爸爸，打着一把黑布伞回到了矿区。学校又放假了，这一次，他没有留下来给学生补课。

  妈妈不让爸爸碰她，那时候**婆****也**了弥留之际，她的心情很不好很不好。

  我觉得爸爸变得很奇怪，他一会儿暴躁不安以凌人之态对待妈妈，一会儿又懦弱可怜地流着泪求妈妈，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听见妈妈对他说：“伊美你可以**，也没让你要，我会带着她，她是我的**儿，我一个人的**儿。我铁了心要离婚，你怎么说都没用。”

  爸爸叹着气，把拳头握得紧紧的，看得出他此时很想发作，但他强忍住了。他呆呆地盯着我看，眼神陌生并且奇怪，好像我身上有什么令他**的东西，像妈妈不让他碰一样，他也不愿意碰我。

  直到我什出**手去抓他的胡茬，我说：“爸爸，你**嘛这样看着伊美呀！”

  他才恍惚醒转了过来，突然间泪流满面，心疼地搂住我，像往常一样把我举起来，放在他的**上。他喃喃地重复：“伊美我的宝贝，爸爸怎么舍的得你，伊美我的宝贝……”

  可他又突然问：“伊美你是谁的**儿！眼神变得凌厉而可怕。”

  我说：“爸爸，你****美了吗？”

  我一说完他又搂住我，哽咽地问一些奇怪的句子，我不知道他在问我还是问他自己。

  他反**复癫狂不安了一天后，对妈妈说：“既然你要离婚，那就让伊美跟我到市里去再过一个寒假吧，毕竟我做了她快四年的爸爸。”

  我欢呼雀跃地跟爸爸回到了市里，我天真地以为这不过又是一次寒假，像以往所有的假期里那样，爸爸会把我高高地举在肩膀上去逛公园，爸爸的同事会夸我聪明懂事。

  我不知道究竟是谁的错，为什么他们吵了一架以后所有的人都变了呢？四平子姨变了，县里的人变了，叔叔**，爸爸也变了，好像只有妈妈没有变，她是那么坚强。

  我幼**的内心****知道xx，可没人告诉我怎么回事，也没人告诉我该怎样去做。我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再过一个月，也才刚满4岁而已。

  爸爸真的变了，变得好可怕。他以前不喝酒的，可他现在咕咚咕咚地喝酒，趁付钱的时候抓住**卖部姑娘的手。他的胡子也不刮，习惯**地往我的脸上**蹭一番，蹭红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一**我的脸哄我了。他常常**时间地盯住我，努力地观察我的五官，似乎要把它们看透。

  然而，更可怕的事发生了，我从那个时候起变**了另一个人，从前的那个伊美，永远地被我封锁在了心里。

  那天早上，爸爸醒得很早。头天晚上他喝了很多很多的酒，他**茸茸的x一直压在我的**口上，我一次喘不过气来，他被我哽咽的哭声吵醒。

  他木木愣愣地看着我，突然*掉了xx，把我举到他的**上坐着。他叫我拿着他裆里的那个东西，让我上下左右地**它。

  可是这个东西一点也不好**，我**了一会儿之后就不想**它了，我从爸爸的**上爬下来，听见他一声怒喝——“谁叫你下来的！”

  我吓坏了，我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我就那么呆呆地看着爸爸，在他的示意下又坐上了他的**，迫不得已地去**那个东西。他还让我**它，不过后来看我哭得厉害的样子，也没再强迫我。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很恐慌醒来。因为只要一醒来，他就强迫我**他的东西，那个棒状物给了我**的恐惧。

  也许母**是这世界上最**的人！我生日的那天，外面下起了冰雹，人们在**里冷得都不想出去，我没有生日礼物，妈妈披着一身亮晶晶的冰雹来了。

  妈妈是来和爸爸离婚的，她掏出了已经签好字的协议扔给爸爸，然后她紧紧地抱住我，一路**着我走出了爸爸的宿舍。

  妈妈是个天使，赶来救我的！

  那天妈妈没有带我再回到矿区，而是去了市里的一**医院，她一个老同学在那里当副院**。我们路过一**串被铁栏杆**的鸽子笼间，听见**传出怪异惊悚的笑声或是哀号，有人在**拼命地摇晃着铁栏杆，有人在外面隔着栏杆大声地斥责他们。

  我害怕地抱紧了妈妈，妈妈说伊美不怕，他们不是坏人，他们只是生了病的病人。像伊美以前****里生了病一样，他们的病在脑子里。

  妈妈把我放在一间还没来得及整理的屋子前面，郑重地对我说：“伊美，以后我们的**就在这里了。”

  “**婆****呢？她不住这里吗？我们以后都不回去了吗？”我四处张望，**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伊美，******，像叔叔一样，以后都不会再来看我们了。”妈妈**x着我的脸，另一只手擦去自己脸上的眼泪，说，“伊美要乖，以后，就伊美和妈妈两个人了，我们要好好地过日子，妈妈要让伊美健健康康地**大。”

  我不太懂，其实我一直都不太懂，但她最后一句话我听懂了。以后，这世界上就剩我和妈妈两个人了，我们这应该是叫——相依为命吧，我从**画书上看到的就叫相依为命。

  我懂事地什出手去，替妈妈擦**眼泪。我说：“妈妈，以后和伊美相依为命！”

  妈妈惊奇地看了我一眼，这个词有神奇的力量，她把我搂得更紧了。

  我没有对妈妈说起过那个寒假发生的事，对于我来说，当时很多事我都会迅速地把它忘记，因为太多太重，我一时间消化不了。但多少年后它们都如同惊雷般一个个炸起，炸聋了我的耳朵，让我失去了听觉，失去了触觉，失去了所有的**。本该美好的事情在我的眼里全都**了可怕的东西，生活的鲜**对于我就像一个盲人看不见的**彩。

  我的**格从那时候突变，我**了个不**说话的古怪**孩，尽管**着一张讨人**的脸。叔叔阿姨们第一次见到我时都会愿意抱起来**一口，但很快他们都会被我的眼神不寒而栗了——

  “那**孩的眼神……跟见了鬼似的。”

  “**藏着什么东西，怪恐怖的。”

  ……

  之前的伊美永远地死去了，就像叔叔，就像**婆****，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