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含怒意冷喝道：“朕问你话，你连怎么回话都忘了吗？”

  我翻了个白眼，他以为说老娘家教差，就可以打击到我让我难堪！我可以说他越骂我越高兴吗？就用力的骂吧，骂死那个为了权力地位出卖儿子，出卖女儿，如果卖得出去，连自己也可以卖出去的老乌龟。

  我抬头对着纱帘道：“我是忘了，什么都忘了？过去于我如浮云，一切都不过是虚空大梦一场。想在我只想开始新的人生。”

  他冷哼一声，明显不相信我说的话：“哼！忘了！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忘了就是忘了，还问什么意思，语文没学好就找你语文老师去，别再找数学老师来教了。

  “你们退下去吧。”

  “是，皇上。”然后然后有一大群人从两旁退出去。

  按剧情发展，接下来一定是什么重大机密，不能听，听了就要倒大霉了。也想浑水摸鱼的悄悄地退下去，就听到他说：“皇后留下。”

  于是我又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回了原地，聆听着他的教诲。

  他又咳了几声，嘶哑着声音冷笑着说：“咳咳，那你忘了你那亲爱的哥哥水雾月，据说他很快就要回京了。”

  水雾月要回京了？水柔不是说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回来，怎么会突然回来了？最重要的是他会不会认出我来？定了定心神，我现在就是水柔，除非他懂得术数，否则认不出我来。

  便无所谓的说：“他回京便回京，与我何干。难道还要去迎接他？”

  他冷笑着说：“水柔，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是在玩什么把戏，你以为装失忆，装成这副泼妇样，就可以逃出这个局？”

  “装——成——泼——妇——样？”我一字一顿的说，“你居然说一个优雅高贵，清纯可爱的绝世无双，千古独一的美女是泼妇！”

  老娘哪点像泼妇？他敢说是老娘立刻泼给他看！

  “哼！半月不见，你的面皮倒是厚了不止一点，不禁规矩忘了个精光，就连嘴皮子也是利索了不少，朕差点以为是两个人。”

  心里一个咯噔，果然是皇帝，目光就是犀利，我脸上带笑：“承蒙皇上错爱，自上次见面皇上一番教诲，臣妾在宫中痛定思痛，悔不当初。以致废寝忘食，大病一场，醒来后便有许多事情不记得了。臣妾觉得，既然是不重要的事，记得也是无用，倒不如把他们扔了，多记点开心快乐的事。”

  我听到杯盖划被子的声音，他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是开心快乐的事？”

  我差点脱口而出：收尽天下美男。幸好话在嘴边的那一刻被我收住了。

  我抿嘴一笑，吟出：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我的头仰的都酸了，都说君心难测，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我都表现得这么清楚我的想法了，难道他就不该做出什么表示？

  他终于出声：“淫词艳曲，上不得大雅之堂。”

  我立刻回道：“臣妾本就是个俗人，自是配不上高贵的皇帝陛下，只愿做一个‘醉酒放歌，与花同眠。’的闲人。皇上放心，臣妾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衷心，我爱的不是那个二哥，只是那份自由不羁。”

  又是过了许久，跟古代人聊天就是烦，说一句话得想个半响，我就是个没有耐性的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却还要耐着性子继续下去。

  终于听到他开口：“若朕给你自由，你愿意帮朕？”

  给我自由？有这样的好事！在这个皇宫呆久了，我都开始不会相信人了。可是我也这是让我能够堂堂正正不被千里追杀的离开皇宫的唯一的机会了，

  便笑道：“交易吗？这个买卖值得。只是……还望皇上真能说到做到。”

  “朕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

  “说吧，太难的本姑娘可做不到？”

  “你有讨价还价的机会吗？”他继续冷冷一笑。

  我老实说：“没有。”

  他的态度微缓：“你的坦白倒是让我惊讶，就继续做你在做的事情就好了。”

  我在做的事情？我查许惠儿之死他知道！又或许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而已。心下微凉，亦或者是秋意，亦或者是人心。

  既然他已经知道，我又何必瞎忙活，便换了个姿势，讨好的笑道：“皇帝陛下，既然你让我查案，是不是也该给我点人力物力，要是没有财力也能行啊！”皱着小脸，“你也知道我囊中羞涩，想要上下打点也不可能获得线索也不可能。就算我巧舌如簧，舌灿莲花，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咳咳，你不是要摘桃花换酒钱吗？既然换得到酒钱，换个把银子上下打点也一定不是问题。再说皇后‘巧舌如簧’‘舌灿莲花’又是‘优雅高贵，清纯可爱的绝世无双，千古独一的美女’，只要说两句，连令牌都不用交，就可以进暗房。既然如此，还需要朕给你人力物力财力！”

  我嘴角抽粗，气得浑身发抖，这死老头，老娘我，老娘我，老娘我没办法，虽让现在他是老大。咬牙切齿的说：“谢皇上对臣妾的信任，臣妾一定鞠躬尽瘁，只求得能够将事情办好，来报答皇上对臣妾的知遇之恩。如果没什么事，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直接站起来走出殿门，门口有人拦着我，我双目一瞪，他瞪的比我还大。只好回头看向皇帝的方向，大声喊道：“你的人不让我走。”

  他冷言道：“让她走。”

  他拿开着明晃晃的大刀，双拳一握：“娘娘得罪了，请。”

  我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对着正要关上的朱红色大门大声喊道：“用枇杷叶煎水喝，可以治咳嗽。”

  然后对着那个跟我比瞪眼的大哥说：“大哥，你眼屎没洗干净。”

  然后留下呆若木鸡的一票人，施施然的踏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