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第十七章
作者:璃子鸢      更新:2020-06-11 19:56      字数:6104
  小可爱, 此为防盗章哦,订阅比例不够  林瑾之之前虽为凌王的伴读, 和凌王交好。可现在却十分厌恶凌王, 因此说出的话也针锋相对:“凌王神机妙算,总不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吧?”

  凌王眼神幽暗,满是厌恶的看向了他。

  他越是厌恶, 林瑾之就越是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就因为, 他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别人奢望的东西。

  “韩铮造反了。”

  随着这句话落下, 凌王的眼底闪过震惊:“你想做什么?”

  林瑾之眼中闪过痛苦:“我已经知道错了, 可覆水难收, 韩铮不可能会放过陛下。所以……我才想知道真相。”

  凌王冷笑了一声, 韩铮造反果然有林瑾之参与。

  否则, 那孩子的心已经坚硬得犹如铁石, 怎么可能还被别人在背后戳一刀。

  “我凭什么告诉你?”

  “凌王殿下,你这样陷害我, 让陛下以为我背叛了他,说到底你也是自私的人, 想必你早已经算到现在的局面了吧,却还是这样施了反间计。”

  凌王古怪的笑了起来:“当年温雅的武安侯公子,竟然也会说出这种刺耳的话了。”

  他越是针对自己,林瑾之便越是确定楚宴是爱他的。

  “我也不再是当年的林瑾之, 甚至还对陛下做了那种事。”

  “你和他、做了?”凌王的脸色顿时变得可怖, 拖着高瘦的身躯, 径直的走到林瑾之这边来。

  林瑾之虽然被凌王扯住了衣领, 脸上的表情却完全没有变:“是,又怎样?”

  凌王忽然紧紧的咬住了牙冠,那双眼睛里染上了妒忌。

  “他、是、我、的。”凌王一个字一个字的吐着。

  林瑾之眼神毫无畏惧:“这还得感谢凌王殿下,若不是你的算计,我怎么可能下定决心这么做?”

  凌王紧咬着牙关,脸色已然铁青。

  他此刻,真是恨不得杀了林瑾之。

  似乎是这里面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程寒走进来的时候,直接拉出了腰间的佩剑,抵在凌王的喉咙那处:“请凌王殿下放开公子。”

  凌王丝毫不惧,转过头去看向了程寒:“我虽被囚禁,却是皇室,你敢拿剑指着我?”

  程寒:“陛下吩咐,保证公子安危。”

  程寒的话,让对面两个人的脸色同时一变。

  凌王是尝到了苦涩的滋味,而林瑾之却喜忧参半。

  心头忽然涌起一股淡淡的酸涩,这种情况了,程寒应该不会说谎。楚宴是真的爱他极深,可偏偏是他自己亲手,把这份爱给破坏。

  倘若,当初他没有听信凌王的话那该多好?

  当凌王放开了他,林瑾之在程寒的护送之下回了宫中。

  林瑾之的心并不好受,一路上始终低垂着头。

  上次韩铮已经对高华动了手,他若长时间不在,韩铮还不知道会对陛下做什么。

  林瑾之就这样回了宫,还得装作一副对楚宴厌恶的模样,让韩铮放松警惕。

  他看到里面的那些太监似乎因为韩铮的命令,想要拿玉势做什么事,还好他突然间回来了,若非如此,楚宴就要被这些人给侮辱了!

  林瑾之忽然悲痛难忍:“谁许你们这么对待陛下的?”

  “这……是大将军让我们……”

  林瑾之眼底浮现冰霜:“滚!”

  太监们被吓得瑟瑟发抖,连连告退。

  林瑾之从寝殿里走了进去,看见被锁链绑住的楚宴,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

  他无比复杂,可唯有一点林瑾之确定——他愧疚极了。

  楚宴似乎感受到他来了,依旧死气沉沉。

  在他心底,林瑾之和韩铮都是一样杀掉高华的人。

  林瑾之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愧疚和伤痛,走过去小心的为他打开了脚上的锁链。

  楚宴的四肢和颈部都有上锁,其中一把钥匙在他这里,另外一把钥匙在韩铮那里。

  这个寝殿以前是楚宴为他打造的,楚宴一直威胁他说会把他关到里面。到头来他都没舍得那么做,现在想想看,楚宴大概是为了吓唬他罢了。

  楚宴看着林瑾之蹲下去,为自己解开这些锁链,眼底终于带上了几分疑惑。

  林瑾之想干什么?

  他不是……厌恶他吗?

  楚宴的心沉到了谷底,告诉自己千万不要相信这个骗子。

  他常常做的事,就是先带给他希望,最后又亲手推他去悬崖,让他坠入万丈深渊。

  林瑾之不是想救自己,而是为他深深的折辱他。

  等脚链被打开,韩铮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林瑾之原本还想跟楚宴说说话,可韩铮的到来却让他身体一僵。

  “瑾之,你打开锁链做什么?”

  林瑾之站起身:“当然是为了更好的报复他。”

  韩铮眼底已有了疑虑:“真的?”

  “当然,这个昏君对我做了那种事,我堂堂男儿受他这样欺辱,自然得一点点的折磨他。”

  林瑾之在说这话的时候,用余光看见楚宴的脸色苍白极了。

  他的心里忽然很痛,仿佛被谁用针扎那样。

  原来楚宴觉得痛,他只会感觉到更痛。不过为了让韩铮放松警惕,他不得不这样说。

  听了林瑾之的话,韩铮这才点了下头:“信王那边不太好应对,我先过去了。”

  “好。”

  等屋内又只剩下了林瑾之和楚宴两人,林瑾之却不知道从何解释。

  “陛下,我……”

  “原来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先是对我好,再来欺骗于我?”楚宴自嘲的笑了笑,“不过你从来都是这样的人。我早已习惯。”

  早已习惯?

  这种事情,可能习惯吗?

  林瑾之的心忽然疼得说不出话,而楚宴下一秒的动作,竟让林瑾之越发僵硬。

  他推到了自己,压在他的身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就这样紧盯着他。

  林瑾之摇了摇头,是他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被楚宴压也算罪有应得。

  林瑾之认命的闭上了双眼,对方的手轻轻的解开了他的腰带,林瑾之心里更加绝望。

  他告诉自己,这是自己该受的。

  虽然是林家先对不起楚宴,可楚宴压在他身上做的那些事情,不会让林瑾之感觉到甜蜜,反而是深深的阴影和恶心。

  他强力的克制着自己,让自己别推开楚宴。

  可许久对方都毫无动静。

  林瑾之睁开了眼,却看见楚宴眼梢带起了几分艳丽,那眸子里满是水雾和迷离。他身上的衣衫很单薄,衣服滑至一半,露出了大批的肌肤,让他看着犹如吸食人精气的妖精似的。

  林瑾之的喉头滚动了起来,看着眼前这样的美景,呼吸都乱了。

  他以为楚宴是想……

  可没想到,他什么也没做。

  楚宴的嘴唇很白,朝他自嘲的笑起来:“你看,我总是这样逼迫别人,你怎么会不恨我?”

  林瑾之的呼吸凌乱。

  “瑾之……”楚宴的嘴唇里吐出的是犹如情人一般的低昵。

  林瑾之第一次觉得,他的名字有那么好听。

  楚宴自嘲的牵唇一笑,他朝林瑾之伸出了手,手上的锁链轻轻作响。

  林瑾之注意到放在自己侧脸上的手冰冷极了,宛如死人那般。

  “为什么不做?”

  “我恨自己,为什么无法对你下手,为什么还在……”喜欢你。

  楚宴的唇色极白,隐忍不住的吐出一口血。

  鲜艳的,滚烫的,直接喷到了林瑾之的胸口。

  林瑾之的眼眸狠狠一缩,想要触碰那个人。

  而楚宴的身体却摇晃了两下,单薄的身体直接倒入了林瑾之的怀里。仿佛像是一只断线的风筝,墨色发丝迤逦而下,全都散在他的胸口。

  而楚宴,却死死的闭上了眼。

  林瑾之睁大了眼,心头狠狠颤抖起来:“醒醒……”

  楚宴这个样子,仿佛在告诉林瑾之——

  你不是要报复我吗?

  来啊。

  你所有的报复,我全都接受。

  [林瑾之悔恨值:60。]

  [好不容易憋出一口血,容易吗我?!下次能不能来个吐血服务组合了!]

  [没有那种组合,主人请靠自己的演技……而且,主人刚好吐在林瑾之的面前。]

  楚宴笑嘻嘻的说:[是啊怎么了?这个画面一定让林瑾之痛不欲生,悔恨至极,而且还一辈子忘不掉,放不下,永远的念着。]

  [!!]这个人到底要算计到什么地步啊!

  [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吐槽我算计太多了?]

  系统声音一个哆嗦:[没有的事!]

  [这个画面讲究的是要吐得凄美,特别是要有个楚楚可怜的劲儿。]

  系统忍不住想吐槽,什么叫吐得凄美?

  [主人,我们做个佛系可好?]

  [什么佛系?]

  [都行,可以,没关系,总之不皮。]

  楚宴:“……”

  [别担心,只是太累了。]

  楚宴来的时候,便接手了原主的记忆。他叫先生的那位,名为纪止云。

  纪止云恋慕着燕国质子燕离,然而他却不敢向燕离表明自己的心思。某一日,纪止云遇上了原主叶霖,他竟然和那位燕离有七分相似。

  纪止云把叶霖接入府中,以慰相思之情。

  叶霖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替身,却还是飞蛾扑火的爱上了纪止云。

  原本他以为,只要自己一直待在纪止云身边的话,纪止云会喜欢上他的,奈何事情却发生了剧变,燕国不顾质子燕离,开始攻打周国。

  周国自然要处死燕离,而纪止云却在此时想到了一个法子。

  让与燕离相似的叶霖去死,让他代替燕离上刑场。

  叶霖的真心,全都被踩到了泥土里,纪止云当真如此待他,亲手送了他去死路。

  明日就要行刑,楚宴穿过来的时候,正在牢狱之中。

  “好疼……”

  心上像被挖开了一道口子,正滚滚得淌出鲜血。

  他被喂了必死的毒酒,却因为自己在纪止云走后狠狠的扣了出来,并没有下肚多少。可毒酒的威力仍旧巨大,他此刻肚子里犹如火烧一般。

  太疼了。

  楚宴满脸都是冷汗,眼神却极冷。

  [攻略目标:纪止云。]

  “不能睡,明日就要行刑……我得想个法子,如何才能出去。”

  楚宴的胸腔里都是血腥之气,他撑起自己的身体,却又脱力的瞬间跌倒。

  他闭上了眼,因为极度疲倦,体力不支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身后的官兵押着他,到了邢台之上。

  天边下起了细雪,冰冷的打在自己身上。

  雪花飞舞,已在大地上铺上了一片。

  楚宴跪在邢台之上,脸色苍白如雪。

  他知道,若是到了午时,他就会人头落地。

  “杀了他!燕国胆敢来犯!便杀了他!”

  “燕国屠城,是猪狗不如的畜生,这燕国质子也同样狼心狗肺!”

  下面全是叫嚣着要杀他的百姓,也难怪……燕国势如破竹,就快要攻打至周国皇都了。燕人杀了不少周国的百姓和士兵,他能这么吸引仇恨,也是情理之中。

  楚宴忽然就笑了,明媚的笑容之下,眼泪也落了下来:“先生,你来这里了吗?就连我死之前,你都不肯送我一程。”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几乎要淹没一切。

  酒楼那处的纪止云看着这一切,放在栏杆上的手忽然捏紧。

  饶是这样,他也不恨他么?

  自己可是让他代替燕离去死……

  纪止云抿着唇,死死的抑制着自己的情感,他不断的告诉自己,自己喜欢的人是燕离。

  先下燕离在牢狱之中受了伤,一直在昏迷之中。

  他照顾了他许久,可燕离还是没能醒来。

  想起今日是楚宴被行刑,他仍是顾念楚宴的,不想他死得那么痛苦,便为他准备了毒酒。

  没想到……楚宴竟然没有死在牢中。

  纪止云以为是毒酒的计量少了,所以才会造成现在的样子。

  他抿着唇:“傻孩子,喝下毒酒死了,比砍头的疼……少了许多,你非要去尝试更疼的死法。”

  时间过得越来越快,很快就要到午时了。

  邢台之上的楚宴被人砸着臭鸡蛋和菜叶,手上早已经青筋凸起。要不是他强大的演技,楚宴还真的崩不住那副痴心不悔、楚楚可怜的模样。

  施刑人朝刀上喷了一口酒,他看着跪在邢台上的楚宴,心道自己砍头了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容姿极盛的美人。

  “刀刃锋利,不会让你痛苦的。”

  楚宴嘴唇蠕动了两下,到最后终于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杀吧。

  施刑人也是心怜,不过他知道,这样犹豫不决反而会让楚宴痛苦,还不如一刀干脆的了结。

  正当他的刀子快要落下的时候,一名官兵率圣旨急匆匆的赶来:“刀下留人!”

  “何事?”主事的官员连忙走了过去。

  “燕国议和!大王急宣燕离觐见!”

  此话一出,顿时惹得周围一片哗然。

  势如破竹的燕国怎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议和?莫非是邢台上的那个人?

  燕国国君顾念兄弟之情……

  众人将目光移到了楚宴身上,他一声素白的囚服,脸色几近惨白。饶是这样,仍旧掩盖不了那极盛的容光,尤其是他这样闭上眼的时候,楚楚可怜,最能勾起心里的一抹涟漪。

  “离公子,跟我们走吧。”

  楚宴再次睁开了眼:“你们……不杀我?”

  “你王兄来了,说是要拿五座城池来赎你。”

  楚宴微怔,不知不觉间已被人拉到了马上,骏马奔腾朝前方离去。

  还在酒楼之上的纪止云也被这样的变故给震惊到,他连忙给了酒钱。

  “诶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儿?”

  “进宫!”纪止云的脚步一顿,想起了自己宅院中的燕离,“……还是回府吧。”

  —

  十一月末,大雪包裹了整个皇城。

  楚宴入了王宫,远远看见那边的燕王和周王正在对弈。雪地里盛开了红梅,凛然的盛开在冬日,这样的红梅林里摆了一个棋盘,黑白棋子落下,两人都没有说话。

  楚宴心里有些害怕,毕竟他并非真正的燕离。

  刚出绝境,竟然又被人逼入了绝境。

  倘若被人发现,他也是个死。

  楚宴脸色苍白,强打起精神,希望周王和燕王别有所察觉。

  待他走进,燕王落下了最后一子:“这局算是我胜了。”

  周王哈哈大笑起来:“燕王果然智慧超群。”

  两人相视一笑,可那笑容里完全风起暗涌,互不相让。

  燕王注意到了楚宴,看向了他:“寡人上次见离儿的时候,他不过十岁。”

  燕王身边的侍从淮月提醒道:“然,离公子来周国已经十年了。”

  燕王笑了,又看向了楚宴:“倒是我记性不好,离儿,多年未听你叫我一句王兄了。”

  楚宴总觉得,燕王虽然笑着,可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极冷。

  楚宴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燕王见状,只是将自己的披风解下围在楚宴身上:“天寒地冻,别着凉了。”

  这上面萦绕着淡淡香气,楚宴却一点都不觉得温暖,心忽然沉到了谷底一般。

  这个燕王……厌恶他。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厌恶着燕离吧?

  可他为什么要用五座城池来换自己?

  楚宴一时之间完全搞不懂,只好低下了头,将自己的脸都埋入了披风里:“谢王兄。”

  燕王牵唇一笑,又看向了周王:“既然离儿已经来了,议和也谈好了,寡人便带他离开了。”

  周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便任由燕王从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去了。

  他身边的护卫谨慎的问了一句:“王,为何我们不埋伏诛杀燕王?”

  周王皱紧了眉头:“你懂什么?燕王可是带着三十万大军来的,他身死的消息传出,三十万大军就碾压周国,届时只会落得更加凄惨的下场。”

  不过这个燕王当真心机深沉,明摆着说了议和,可那三十万大军却隐隐有威逼之意。

  若是他不答应五座城池换燕离,估计……燕王就更找得到借口攻打他们周国了。

  此人,甚是危险。

  —

  当楚宴和燕王一起走出周王宫的时候,外面有一辆马车等着他们。

  楚宴身体都在发颤,昨晚的毒酒他吐出来大部分,却还是咽下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