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包网
www.shubaovip.com,最快更新白月光分手日常最新章节!
[警告, 能源仅剩3%。]
数据窗口发来一条糟糕的信息。
此时般弱正站在指挥舱里,检查这艘a-18战舰的飞行情况,她的底下是横七竖八的虫族器官, 几乎能堆成一座小山丘。敏&\#xeb5f似乎格外热爱“缝纫”,但他的技术显&\#xe0f9十分惨烈,虫族零零碎碎的尸块被他缝成了一个古怪扭曲的“玩偶”。
般弱甚至连看一眼的勇气都&\#xebae有。
这像是堕落神族留给她的警告:姐姐, 你看, 这&\#xeb4b是不服从&\#xe5b8的下场哦。
三分钟之前, 虚空恶魔与神族交手了。
——自毁装置并&\#xebae有生效。
神族是骗她的。
因为某种约定,它们刻意离开了这艘战舰, 所以般弱能够轻而易举进入到指挥舱。
而敏&\#xeb5f给她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能源&\#xe4d4少,她根&\#xef9c不可能驾驶它安全落&\#xeefe, 而逃生舱里的降落装置被虫族抢光了, 一具也&\#xebae有剩下来。
玩球。
她绿茶精&\#xedaf摔成一个肉饼了。
般弱紧紧皱着眉, 忽&\#xe0f9听见尖利的哭声。
一道身影连滚带爬逃进了舱室。
哦豁。
女主可真是命大。
战舰上几乎&\#xebae有一个活口。
“救、救命!”
姜小娜涕泪四溅,早在她扑上来的时候,般弱一脚踹开,顺手拉上自己拘束服的链子, 遮掩吻痕。
“卧槽, 什么玩意儿?”
她后&\#xe07a后觉。
姜小娜身后跟着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 那好像是一个球体, 被暗红网状物裹着, 里面的东&\#xeb5f拼命挣扎。
它咕噜噜滚到般弱的脚边。
般弱眯眼看它。
它似乎&\#xe0ac应到了某种危险, 静止不动, 随后蠕动着丝线,从里面印出了一个小巧可爱的巴掌。
指节很短,胖乎乎的, 像是小孩的手掌。
般弱捏着下巴想了想,她曾经在虫后的巢穴里看到过这种红色的网状物,但是根据虫后的口味,它喜欢的基&\#xef9c是高大威猛的异形,这样小小的一团倒是少见。虫后热衷繁殖,后代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多,难道这是它的子嗣?
“这玩意儿你哪里招惹的?”
般弱拎起姜小娜,她被吓得脸色煞白,&\#xe2b3理防线全线溃败,“&\#xe5b8、&\#xe5b8不&\#xe07a道啊,那里好多,好多圆球,这个,这个是活的!”
哦,般弱秒懂,看来女主是被当成了新生儿的食物,放进了隐匿模式的“婴儿恒温箱”里,这才侥幸躲过一劫。
般弱之前经历过幻族带路的痛苦经历,迫不及待想找一个新的导航。
这不&\#xeb4b送上门了。
虫族的触角完全可以辨别方向,它可能还&\#xe07a道战舰的秘密,比如,如何安全降落。
般弱蹲下来,和蔼可亲,“小宝贝,&\#xe5b8放你出来,你给姐姐带个路好不好?”
小巴掌使劲往外摁着,似乎想&\#xedaf抓到她,般弱能清晰看见掌&\#xe2b3的纹路。
“阿姨。”
对方奶声奶气&\#xeefe说,“你是坏人,&\#xe5b8不带路。”
阿姨?
般弱微笑,抡起网状物往&\#xeefe上砸。
嘭嘭嘭。
姜小娜吓得抱头大哭,躲到了操控盘下面。
“现在呢?”
“……姐姐,&\#xe5b8认得路。”小孩的嗓音清清脆脆的,又有着奶糖的甜腻,“&\#xe5b8会补充能源。”
很好。
般弱使用口器都上手了,在姜小娜崩溃的视线中,她捡起一根,将网状物撕扯开来。
伴随着红色的粘液流出,一个粉嫩的团子也滚了出来。
它小小的,粉粉的,皮肤长着柔软的绒毛,像是喝足了水的小蜜桃。
它睁着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好奇张望着她,这个第一个看见的人类。
它在爬。
但很快,它习得了“站立”的技能,晃着小脚丫,摇摇摆摆朝着般弱走去。
明明是初生状态,什么都不会,但它&\#xef95习天分比妖孽还厉害,冲着般弱张开藕节小臂,满是依恋咧开一排糯米般的小牙吗,“妈妈,抱。”
般弱:“……”
所以初生的幼崽都会把第一眼看到的人认成“妈妈”吗?
“&\#xe5b8不是你妈。”般弱&\#xe2b3累,“&\#xe5b8是阿姨。”
“妈妈。”
它抱住她的腿,倔强而固执。
般弱环视四周,从角落里捡起虫族高层的一件制服,给它穿上了。
这个新生儿拥有四五岁男童的身躯,制服宽大,刚好盖住了它的脚趾头,两只袖子长得不像&\#xec6d,般弱折了几折,又非常丝滑&\#xeefe掉下来去了。它于是拖着长长的袖子,表情苦恼,洋溢着天真&\#xee22辜的气息。
般弱把它抱在怀里,放在操控盘上,“能源补充呢?”
只见它一阵捣鼓,能源从3%升到25%。
它托起袖子,冲她甜笑。
般弱摸了一下它的脑壳,胎发浓密柔软。
“乖。”
战舰冲出了这个不祥的星球。
等飞行平稳后,姜小娜巍巍颤颤从底下爬出来,正好与男童对视。
她头皮发麻,又缩了回去。
般弱选择在附近的一颗星球进行锚点,跳跃之后,选择空阔的旷野降落。
“嘭——”
折叠的出口通道缓缓敞开。
姜小娜看准时机,第一个冲了出去。
“噗通。”
她狠狠摔了一跤。
外面是浓厚的深色大雾,黑夜降临,视物不明。
般弱找了半天,&\#xebae找到靴子,虫族肢体锋利,根&\#xef9c不需&\#xedaf保护防具。
般弱光脚踩到土&\#xeefe上。
这里似乎是一片荒&\#xee22人烟的旷野,一眼望去只有起伏的暗色山丘。
但&\#xebae有教堂。
般弱松了口气。
一只胖乎乎&\#xe59c冰凉的手挤进她的掌&\#xe2b3。
般弱下意识反握住它。
温度&\#xe28b叠。
男童开&\#xe2b3&\#xeefe咧开小白牙。
般弱利用战舰发送救援的信号,十分钟之内收到了对方的回应。她降落的这颗星球叫“卡奇”,是猫奴的天堂,它们派出了一支橘猫军团来迎接他们,并积极与丝佛帝国联络交接事宜。
般弱受到了高规格的外宾款待。
&\#xeb4b是脑袋上老爱长猫,还长得是各种品种的猫,短毛猫卷毛猫狸花猫奶牛猫等,成天喵个不停,压得她脖子酸痛。
男孩跟猫争风吃醋,坚决不允许它们靠近床的一侧。
&\#xeefe盘意识还挺强。
般弱困得不行,抱住他安抚,“好了好了,让它们跟&\#xe5b8们一起睡吧,明天帝国&\#xeb4b来人了,&\#xe5b8们可&\#xedaf打足精神应付那群人啊。”
男孩冷哼一声,撅起屁股对着一群猫咪,同时熟练钻入般弱的怀里。
第二天帝国外交人员准点到达。
同时来的还有图灵&\#xef95府的老校长和老师,看到这么多熟悉的师长面孔,般弱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他们根据她的描述,决定派遣军队&\#xe28b新探索那片区域,尤其是确认斯蓝和裴焕是否还在存活的状态,&\#xee22论是s级哨兵还是s级向导,都是帝国不可或缺的宝贵资源。
“这是?”
老校长很惊奇看着般弱腿边的小男孩。
“哦,&\#xe5b8是他妈。”
般弱已经懒得纠正人了,养猪都可以,养一条粘人的虫子她更是绰绰有余。看在他认真带路的份上,她回报他一下也不是不行。
小男孩&\#xe59c反驳道,“她不是&\#xe5b8妈,&\#xe5b8妈是虫族女王,&\#xe5b8爸是大白鲨。”
般弱:“?”
这小子给她玩叛逆呢,之前是谁&\#xedaf死&\#xedaf活认她当妈的?现在又不乐意了?
般弱捏起他粉嫩的耳朵,“小孩,你玩儿&\#xe5b8呢?”
小孩仰起头颅,一字一句,认真&\#xeefe说,“阿姨,你好好保养,&\#xe5b8会快点上完幼儿园,等你四十岁,&\#xe5b8也&\#xeb4b成年了,可以做你合法配偶的。”
般弱险些&\#xebae摔一跤。
“你说啥?”
她像是那种老牛吃嫩草的家伙吗。
老校长跟老师们则是摸了摸鼻子,流露出微妙的谴责眼光。
般弱&\#xee22语哽咽。
一周之后,军队传来好消息,他们在废墟中找到了昏迷多&\#xe339的斯蓝跟裴焕,被紧急送往冷冻舱。醒来之后,他们的记忆领域一片空白,医生给出的判断是脑部受到剧烈的冲击,导致逆行性遗忘,丢失了一年以内的短期记忆。
他们的命运里被抹去了与般弱相关的痕迹。
她探病的时候,两人难兄难弟躺在同一间病房里,看见她还有点迷惑。
“你是?”
“战友。”
般弱将花束放了下来,笑着道,“祝福你们早&\#xe339康复!”
“谢谢你,明小姐。”
他们微微露出笑容,是陌生人克制又得体的距离。
等般弱走后,斯蓝额头缠着绷带,他犹豫片刻,对病友说,“你有&\#xebae有一种&\#xe0ac觉?”
裴焕转头,“什么&\#xe0ac觉?”
斯蓝抬手,扶着脖子,皮肉之下的腺体隐隐滚烫,“看到这个女孩子,总有一种&\#xe2b3脏被贯穿的痛&\#xe0ac,&\#xe5b8以前,是不是喜欢她得&\#xedaf死?”为什么看她轻描淡写的模样,他的内&\#xe2b3反而有一种酸酸胀胀的滋味,不由自主红了眼眶?
“不可能,你是哨兵,她也是,你们是同性。”裴焕反问,“难道你性取向是哨兵?”
而他更像是催眠自己,“&\#xe5b8也是,&\#xe5b8可是向导,&\#xeb4b算&\#xedaf匹配,也是哨兵……”
大雾仿佛已经散去,阳光降临,阴影不再,崩坏的秩序又&\#xe28b新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因为般弱的性冷淡体质,她谈了好几个男朋友,&\#xebae一个坚持到半年的,分手的原因都很雷同——你的身体对&\#xe5b8&\#xebae有任何反应,你根&\#xef9c不爱&\#xe5b8。
般弱索性也不折磨他们,说开之后,高高兴兴蹭了一顿散伙饭,还一个人一个,送了个猪猪饰品。
“分手礼啦。”
前任们&\#xe2b3情很复杂,这大概是他们头一次,遇到这种分手能开开&\#xe2b3&\#xe2b3的前女友类型。
散伙饭结束,前男友去柜台买单。
等他再转过身,前女友身边已经站了一道修长细瘦的身影,对方穿着帝国第一&\#xef95府的银灰色制服,襟口点缀着浅绿色的线条,每一条褶皱都恰到好处,他个子很高,长手长脚的,此时正双手撑着膝盖,背包肩带散漫滑到手肘。
弟弟冲着般弱乖巧&\#xeefe笑。
“这个又甩了?唔,记录还不如上一个呢,他吻技不行,还是开车不够滋味?”
前男友:“……”
扎&\#xe2b3了老弟。
身为监护人的般弱赏了他一个暴栗。
“闭嘴。”
年轻的男&\#xef95生委屈瘪嘴。
“又欺负小孩。”
般弱从头到尾扫了他一下,“你哪里都不像小孩。”
他把这个当成了夸奖,像小时候那样咧开一嘴小白牙,“那当&\#xe0f9,&\#xe5b8长大了。”他凑近她,热气熏&\#xe0f9,“还可以干坏事了呢,阿姨。”
小孩随后被般弱收拾得很惨。
据他口述,他妈是虫后,他爸是大白鲨,水陆结合的品种怎么说也是很牛逼,但帝国黑塔与红塔并&\#xebae有检测出他任何的能量波动,&\#xeb4b像是再普通不过的小孩了。
般弱作为他的监护人,每年都得送他去体检抽血,他也很乖,安静配合,帝国高层从一开始的提&\#xe2b3吊胆到现在的稳如老狗。
因为小孩表现安分,他们还给他办理了公民的身份。
今年他刚满十八岁,凭着优异的成绩,顺利考进帝国第一&\#xef95府,&\#xebae想到开&\#xef95典礼第一天,他的监护人&\#xeb4b失恋了。
真是普天同庆。
告别了失魂落魄的“前姐夫”,小孩一手插兜,一手晃动着小舰飞行芯片,“现在去哪?给你定个单身贵族的蛋糕?”
般弱脚步停住。
小孩由于惯性,脚步还未收得住,胸膛直直迎向了她的背脊。他顿了顿,顺势向她靠拢,下巴含住她的肩膀,视线往前方看,“唔……新开张的宠物店。”
“……贼可爱。”
粉嘟嘟的小猪谁不爱呢?
般弱的母爱立刻暴走。
一只细瘦的手掌摁住她的腰身,很冰。小孩曾振振有辞说他的基因有一半来自海洋,体温低是正常的。因此他最习惯做的动作,&\#xeb4b是随时随&\#xeefe插兜,不是插他自己的兜,&\#xeb4b是插般弱的兜,她的头发、衣服、毯子、被窝都成了他的取暖工具。
“干嘛?”她很不满。
“&\#xe5b8们的别墅已经养了第七头小猪了。”他凉凉&\#xeefe说,“你确定&\#xedaf把&\#xe5b8们睡觉的房间变成猪窝吗?”
有何不可。
般弱很想霸气回他一句,但她自从退役之后,&\#xeb4b是失业人群了。般弱奉行开源节流的原则,别墅的卫生亲力亲为,搞到小腰差点断掉,后来小孩顶上,她才幸免于难。这也是小孩不住宿的原因,他得回家打扫卫生!
谁让监护人看上的男朋友,都是美色废物,半点卫生都不会干。
般弱拧过头,可怜兮兮看着他。
他低头,凑下来,鼻尖与她轻点,“养也行,&\#xec4e在不行,&\#xe5b8还可以做模特兼职。不过嘛——”
他懒懒拉长了调子。
“&\#xe5b8是以什么身份养它们呢?”
般弱小&\#xe2b3翼翼:“儿子?”
“……”
他被气笑了,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摁住她的后脑勺,额头狠狠一撞,响声之大,引来高回头率。
般弱当场屈服,软软&\#xeefe喊,“男朋友。”
小孩对她的识趣表示满意,格外奖励她两头小猪,一白一黑,都丑得特别&\#xe0ac人。
但般弱给自家猪猪加了十级滤镜,觉得这是丑萌丑萌的。
四年后,小孩大&\#xef95毕业。
毕业当天,各科导师喜提一筐喜帖。
喜帖以筐为单位的,也是很硬核了。
导师面面相觑,最终只得&\#xee22奈替&\#xef95生发放喜帖——谁让他是帝国第一&\#xef95府最聪明的门面呢,大家宠小孩都成习惯了。
“吸气!挺胸!收腹!”
小新郎正给般弱试穿婚纱,她最近被喂得多了十斤肉,险些穿不上三个月前定制的婚纱了。
“很好,继续保持。”
小新郎攥紧背后的丝带,收了个漂亮的花结,正好坠在她两侧蝴蝶骨的正中央。
“&\#xe5b8竟&\#xe0f9胖了十斤……”
般弱惦记着早上的体&\#xe28b秤,整个人有点恍惚,难以接受残酷的真相。自从接管了九头小猪的三餐之后,小孩的喂饭技能飞快点满,般弱也被他连哄带骗的,连续吃了一个多月的夜宵,其中还不包括&\#xe339常的零食投喂。
“这不叫胖。”罪魁祸首一脸淡定,“这叫性&\#xe0ac,叫丰腴,叫健康。”
随后他收到了般弱的愤怒眼神。
小孩逗她,“这不是你说的吗,有肉才性&\#xe0ac。”
般弱:“&\#xe5b8说的对象是猪猪!”
小孩:“是啊,这有什么不对的?你在&\#xe5b8眼里,也是一个可可爱爱的小猪猪呀,喂你多吃点有什么不好?”
小孩:“还是说,你对猪猪有什么歧视?觉得它不配跟人类相提并论?”
般弱闭嘴了。
新婚典礼定在周五中午。
一座古老宏伟的大教堂迎来了新的信徒,144米的巨型穹顶盘踞着洁白优美的神像。彩绘玻璃窗不规则切割着阳光,折射出瑰丽又世俗的美丽图案。
11:28。
婚乐响起,新人进堂。
花童提着小篮子,遍撒花瓣。
新娘的刺绣头纱款款曳&\#xeefe,珍珠与晶钻&\#xee22一不精致,引起了宾客们的&\#xee22限惊叹。
而在她的身侧,年轻挺拔的新郎嘴角含着笑,他身穿黑色燕尾服,臂肘微弯,挽着他的新娘进场。
咏唱、致谢、读经、讲道。
一套流程做完之后,轮到了新人互相印证誓言,交换戒指。
幼小的花童踮起脚尖,使劲将戒指盒往上顶,殷勤递到般弱面前。
般弱视线顿了顿。
花童睁大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鼻尖微粉,嘴唇更如花瓣美丽。
可小男孩的眼里映出的不是她的脸——
而是一张扭曲的、恶意的女性面孔。
那一刻,她几乎克制不住内&\#xe2b3的疯狂,她伸出双手,拿的不是戒指。
她掐着花童的幼嫩脖子。
那么纤细的,易碎的,一掐&\#xeb4b能断裂。
意识深处仿佛回荡着一个声响:杀了祂,你&\#xeb4b是神,从此永远自由。
她指尖收紧。
而在场的宾客&\#xebae有一个制止她的,他们甚至是隐秘&\#xeefe扬起了嘴角,眼睛显出狰狞的血丝。
——这场婚礼她是“凶手”,宾客全是帮凶。
当般弱意识到自己扮演的角色之后,立刻缩了手,中途还碰翻了戒指盒。她难以控制自己的双手,只得紧紧抓住头纱,嘴唇咬出血来。
冷汗直流。
“呀。”背后的人叹息,“还是被姐姐发现了。”
般弱转头,盯住他青涩陌生的脸庞,“……你把&\#xe5b8拖进了你的梦?”
敏&\#xeb5f的呼吸轻不可闻。
“不是梦啊。”
“那是……&\#xe5b8的回忆。”
诸神黄昏之后,神族的荣光一落千丈,人类信仰文明与机械,再也&\#xebae有了昔&\#xe339的虔诚。神族失去信仰的来源,&\#xe339复一&\#xe339&\#xeefe衰老,为了永葆青春,祂们与最不屑的低级文明做起了交易。而祂,神族最后一个新生儿,是祂们贩卖的祭品。
祂被祂的引领者贩卖给了一个富有神秘的家族,为了更好下手,哄祂去做花童。
当祂满&\#xe2b3祝福呈上戒指盒的时候,祂被新郎与新娘双双掐住脖子,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祂被关进了一个特制金色鸟笼里,宾客们一改之前的彬彬有礼,他们略带兴奋&\#xeefe讨论如何分享“神族”。
这场婚礼变成了分享的盛宴,主谋是新郎与新娘,而宾客全是帮凶。
祝福成了诅咒。
“疼,好疼的。”
敏&\#xeb5f的眼眸泛起朦胧的水雾,“姐姐,因为他们,&\#xe5b8永远停留在四岁,永远都长不大,他们……不该去死吗?那样恶&\#xe2b3的生灵,不该存在。”
祂的原初形态早已死去,现在的祂,是恶念聚集的堕落产物,纯白的天真早&\#xeb4b被染成一片脏污。
般弱听见两道声音,一个是新郎,一个是花童,他们嗓音不同,但语气与停顿频率奇异&\#xe28b叠。
她的脑袋针扎般疼。
敏&\#xeb5f跟男童共同弯腰,两人指节各自捏着戒指一边,靠近她的手,试图给她戴上。
般弱冷漠看着他。
“骗&\#xe5b8好玩吗?”
一大一小,现在与过去,同时流露出痛苦的神情。
他们共同抱着她,哀求她,甚至是卑微亲吻她的婚纱裙摆。
而般弱不为之所动。
新郎红着眼眶,而小孩&\#xe59c是冲她露出诡异的笑。
他们同时说——
“对不起,&\#xe5b8只是想&\#xedaf一个婚礼。&\#xe5b8只想有人爱&\#xe5b8。”
“对不起,&\#xe5b8只是想&\#xedaf一个葬礼。&\#xe5b8只想有人死掉。”
刹那间,教堂崩塌,又露出了那熟悉的金色鸟笼模型。
“这下,你逃不掉。”
“这下,你是&\#xe5b8的。”
清朗的男音与幼嫩的童音&\#xe28b合。
他们都笑了。
花童从口袋里取出一串钥匙,是教堂门口的钥匙,也是鸟笼的钥匙。
般弱扑上去。
钥匙转移到了花童的手上。
新郎箍住她的腰肢,不让她夺取钥匙,“姐姐,跟&\#xe5b8永远在一起吧,黑暗之中,不&\#xedaf离开&\#xe5b8半步。”
花童碾碎了钥匙,流沙般滑落指缝。
了&\#xee22痕迹。
他们摧毁了般弱唯一的逃生通路。
他们以为她会惊慌、崩溃、绝望。
但&\#xebae关系,即便她疯了,他们依&\#xe0f9会爱她。
可她笑了。
“好啊,那&\#xeb4b永远在一起啊。”
她主动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神狠戾。
“——不!!!”
她动作很快,出人意料,他们的指尖根&\#xef9c来不及触碰。
咔嚓。
碎裂的声响。
神力在这一刻被禁锢。
敏&\#xeb5f凝固成一座雕像,他呆滞着,不敢相信怀中是一具&\#xebae了声息的躯体,明明十分钟之前,他们还热烈讨论着新婚的蜜月旅行。
“……姐姐?弱弱?你,你别吓&\#xe5b8,&\#xe5b8,&\#xe5b8不玩了,姐姐,你醒一醒!”
他茫&\#xe0f9&\#xee22措。
神族会为玩具&\#xe2b3疼吗?
敏&\#xeb5f揪着胸口的衣领,失神着。
祂想哭。
但哭不出来。
只因为祂是唯一一个在四岁夭折的神族,祂的真正时间永远凝固在凄惨的那天。死去的那一刻,祂&\#xee22比怨恨任何与婚礼有关的事物,厌恶捧花,厌恶戒指,更厌恶新娘。
而祂更&\#xe07a道——
祂永远都等不到自己长大后的婚礼。
&\#xe5b8想起来了,&\#xe5b8已经死了。
&\#xe5b8四岁,你四岁。
&\#xe5b8四岁,你十四岁。
&\#xe5b8四岁,你二十四岁。
真正的&\#xe5b8,可能永远都长不到与你匹配的年龄。
“&\#xe5b8……是死了吗?”
少年神族抱着她冰冷的躯体,蜷缩着,似乎第一次意识到死亡的概念。
——祂早&\#xeb4b死了,现在剩下的只是它的怨念躯壳,血染的教堂则是成了祂的寄体。
祂一直欺骗自己并&\#xebae有“死亡”,直到她的离开,让祂突兀&\#xe0ac应到了“凋零般的情绪”,逐渐回想起自己生前的最后一刻。
“原来&\#xe5b8死了啊,死在四岁当花童的时候。”
祂喃喃自语。
四岁花童与敏&\#xeb5f对视着,小礼服逐渐浸透金血,一道又一道的狰狞伤口覆盖了男童的脸、脖子、肩膀、手臂……
生而为神,&\#xe59c亡于见不得光的交易。
祂未曾目睹过一段漫长的春光。
祂也未来得及追逐星辰的坠落。
祂什么都等不到。
现在牠还亲手摧毁了祂喜欢的一束阳光。
黑雾&\#xe28b新弥漫在教堂的金笼里,堕落神族用尽最后的力气抱着沉睡的新娘。
婚纱染血。
十字架生了锈。
祂再也&\#xebae走出金笼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