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半掩柴门合帐处 人间烟火处处是
作者:罗仁发      更新:2020-08-04 18:46      字数:2259
  2;清早,10台双轮车在阿丽的的门口摆成一行,拉着瓷片向江北镇刚开张的边贸码头出发,交完边贸管理费,搬运工搬货上船。 进财还要同船到龙哥,看货安全上了车,才算完工。

  这边的黄经理,把货款收完,问阿丽再要三万元定金。“经理啊,人不能太贪心,钱又不是我的,你想要钱昨晚就问阿翠啊,看到你见钱眼开的样子,我太失望了。”

  经理无语,和阿丽去了银行。经理把钱汇到厂家后,去邮局打电话了。这次阿丽又打了个漂亮的“对对湖”。

  已经是下午了,进财姗姗回迟,上床倒头便睡。阿丽买菜煮好:老公仔,下来吃饭。因为这次生意顺利,所以把财哥叫做老公仔。

  真不巧,经理又到,阿丽说:“相请不如偶遇,一起吃。”

  进财下楼:“经理,你不回去吗?”

  “不用了,今天我跟厂里通了电话,厂里直接发货,我在这里等就好。”

  阿丽边斟酒边对经理说:“如果不回去,以后就在我们这里吃喝,明天我们一起去玩,反正这两天我有时间。”

  “去哪里好玩?”

  “去阿财的家,反正我跟他睡那么久了,连他家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我也想看望我的家公家婆,联络下感情。”

  进财面露难为之色:“我们那里到处都是土地贫瘠的黄土山坡,我刚回来,没有什么好玩的。”

  “我就知道你这样说,到年去你家过年。”阿丽紧追不舍。

  进财只能应允。

  “不过,我还要提醒你,如果某一天我发现你辜负了我,或者有人背着小孩杀到,你就是中国最后一个太监。”阿丽如是说。

  进财心慌慌:“依你 依你,现在吃饭,不谈太监,经理,喝…”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不知道什么叫羞耻,和人家睡了几个月,还不知道人家家在何方,真儿戏。

  这次又赚了一万,阿丽兴奋不已,加上经理又在,得找朋友们潇洒潇洒:“明天财哥到龙哥市场走走,看看放在那边的瓷片有人过问了没有?顺便叫小凤她们明天下午到良那街吃果子狸。”

  “好的。”

  大家都打了饱嗝,阿丽收了碗筷,问经理:“继续喝啤酒还是喝茶?”

  “喝茶得啦。”

  那时江北镇的娱乐场所,除了大教场的露天茶市,就是电影院了。天黑了各家各户就关灯睡觉,怪不得计生站那么忙碌,天天要去袭击超生“游击队”。

  进财早早就到了龙哥,龙哥市场的早市客似云来,热闹非凡。越南的客车就是中国的解放牌汽车,车兜里人货塞得实实的,驾驶楼上面也坐满了人,两边车门也站了四个。

  小凤陈香的生意做得不错,刚上岸的货已经卖光。见进财到,连忙在杂货底找出瓷片,“没有人问,你带走吧。”

  “先摆在你这里,如果有人要,回扣每箱一块钱,如何?”

  “你不早说,我以为是‘白毛女’的爹---白劳。”连朋友都那么势利。

  “还有呢,过两天到我住处,我的碗碟给你代销。”

  “真的?”

  “不假”

  “今天回早一点,我老板娘请你们去潇洒,你帮通知她们,下午到我们住处集中。”

  下午三点,龙哥那帮老友已经到齐,但到良那的班车已经远去,因为全部是山路,三马仔不好走,大家只好作罢。

  “其实在江北吃也不错啊,在河边的杨木根大排档,海鲜生猛,厨师是广州的,手艺一流。”洪花郎建议说。

  “你是不是确得近劳动街,顺路去‘劳动’啊?”(当时劳动街最多‘鸡店’)三炮接口回应。

  小凤陈香附和:“反正我们是打叉叉的(打叉叉:赖吃),去哪里吃我们都有潺(有潺:有赚。)。

  大伙点的海鲜已经煮熟上桌,厨师老板出来和洪花郎打招呼:“洪花郎,几天不见,都去哪里饮了?”

  “没有时间啊,今天我带个新客给你,以后多多关照。”

  “一定 一定,你知道吗?对面越南开始动工做边贸市场了,我们这边的边贸市场就在前面100米的旧边贸局,摊位已经开始预订了,如果你租一个,到时是邻居,多多帮親我啊。”厨师老板透露了小道消息。

  阿丽把厨师的话记在心里,得找时间去看看。阿丽无心留恋饭局,大伙饮兴正浓。“大家还要不要加菜加酒?”

  “菜就不加了,酒还要。”大伙回答说。

  阿丽叫服务员搬来一箱啤酒,悄悄进去买单,从后门溜走了。

  阿丽溜到旧边贸局市场管理办公室询问,情况属实。“先租了一个仓库,未雨绸缪。”

  初秋的江北,景色迷人,街边荷塘风细细,街心柳巷游人挤;白天杨柳飞翠,晚后夜凉花幽。

  华灯初上,日落时留下的晚霞把大街小巷映得火红,几只迷路的蜻蜓在街上乱撞;按照《观天看物识天气》所解,很快会有一场暴风雨。00

  阿丽在海边长大,深知这个道理,就匆忙去商店买了电筒蜡烛之类;正回到家,进财也说要出去买些防风用品。

  “不用了,我已经买回了。”

  观天看物识天气,是海边人都知道。

  是夜,猛烈的暴风雨,把阿丽住处的瓦面打得千疮百孔,电断了,雨未住,风更急…

  二楼的铺盖尽湿,两人退守一楼,虽然隔着楼板,风雨透个楼板再滴滴答答的滴在楼下;他们只好秉烛夜“谈”,望风轻叹了…

  谈话中,进财专挑在越南的境遇说,阿丽则挑回到农场的事情问,互不咬米,格格不入。同是沦落今相识,风雨何必苦相逼。

  面对阿丽咄咄逼人的问话,进财对敏感的话题保持沉默,是否已经结婚的问题,打死都不能说实话。

  “我没有读过高中,讲不赢你。”

  “好,你不说,到年底我改行做特务,打入敌人的总部,你就等着爽歪歪。”阿丽回应。

  台风把瓦片吹落在街上,阿丽的心也跟着瓦片落地噼噼啪啪作响。在情感问题,阿丽可能赌输了,但愿今晚的风雨过后,明天会是个美好的艳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