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早晨，婆弯岛的太阳起得很早，一下就突出海平线，红红的。晨光透过纱窗，罗帏明透，淡照在三个半裸的美人身上，昨夜的春梦随着晨光变成了片片残梦。

  阿丽起身，找来几条沙滩裤、背心：“起床起床，去洗澡。”

  难得的清梦，如果在自己家是享受不到的，可能现在已经过渡去了龙哥市场。

  “起什么床，洗什么澡啊？”小凤含糊地说。

  阿丽叫她们换上短衣裤，到海边去，是冲是洗由得你们。她们从窗口往海边看，已经有几个人在游泳了。“莫道君游早，更有早游人”

  晨泳，是婆弯岛人的习惯，无论是三伏酷暑还是三九隆冬，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是浪里白条。

  阿丽她们来到海滩，小凤陈香扭过头来问阿丽：“都是裸泳啊？本姑娘不习惯哦。”

  “他们是，我们不是，你把他们当海水就是啦。”

  阿丽接着说：“我们这里的人，经常拖网、耙螺、摸虾，如果整天都穿衣服，衣服一两天就给水泡烂了，所以在海里都不穿衣服的，但有一个重要问环节，就是人家如果**在你背面耙螺还是摸虾之类的，你不能回头看人家的。”

  不好意思的她们，走到远一点的地方游泳了；但有时候海浪把她们和他们冲得很近。小凤说：“体验无罪…”脸红红的，就像关羽。

  ……

  她们回到江北已是中午，阿丽说：“你们去我那里还是自由活动？”“我们要去中山路看有什么新货。”

  阿丽一人回到住处，只见阿翠坐在门口。

  “嗨哟 嗨哟，翠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今早我就到龙哥市场了，没有见到你们，我问你隔离档的阿哥，说你不来，就直接来找你们了。”两人进屋细说。

  再说阿翠把碗碟带到海防，半天功夫就全部卖光了。瓷片样板对路，又是“钻石”牌，所以一下子就有几个建材公司定了几千箱，收了定金就马上来找阿丽。

  稍稍寒暄，阿翠问：“上次那个黄经理说的瓷片是不是真的？我想订购5000箱。”

  “肯定有货，如果照你说订购了那么多，我们现在就去打电话。”

  两人马上去邮局打电话，不得耽误。一路上阿丽的大脑在高速运转，生怕和黄经理谈不成。

  电话打通了：“喂，你好，是黄经理吗？我是阿丽。”

  “是啊，你好，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有啊，有人好想你哟，不是我，翠姐。”

  阿丽接着说：“阿翠回到海防，因为太想你了，所以就来找你，你放心，不会亏待你的，她带来钱，要买你5000箱瓷片，你要不要跟她说两句？”

  “好啊”

  阿丽把电话递给阿翠,用越南话说：“你好 …”鸡鸭对白，好不滑稽。

  其实黄经理是想知道阿翠是不是真的来了。“听不懂。”阿翠把电话递给阿丽。

  阿丽说：“阿翠想买瓷片，你们那里的陶瓷二厂是‘双彩’牌，江北有货，她说都可以，但比不上你的‘钻石’牌，她想跟你要货，还要你，如果你有兴趣的，就随货过来。”

  “你先汇钱过来，我收到钱就发货。”

  “如果今天先汇钱，明天款到，后天货到，我是没问题，只是阿翠还没有见到货，就已经不见钱，她怕你骗她，如果是你，你肯吗？”

  阿丽还说：“你最好先发500箱，随货同行，到时你卖货你收钱，如果收不到钱也不会有损失，货到我家，我就结账给你，行吗？”

  短暂的沉默。“好吧，今晚发500箱货，明晚到，叫阿翠等我。”

  黄经理答应了，回市场买菜不提。

  两个女人，一个洗菜一个炒菜，闲话细说，就好像一对亲姐妹，当阿丽问到“你结婚了没有？”阿翠回答说：“结了，又离了。”阿丽不好追问，只是说，等黄经理来了，我问一下，能不能跟你交个朋友，阿翠默许。其实她们各有心机：阿丽想把阿翠当枪使，阿翠则想把黄经理当炮用，都很聪明。

  “督 督 督”有人敲门。

  “翠姐，你去开门，我家老头子回来了。”阿翠开门，进来的却是柚子头。

  “老同学，什么风把你吹来啊？”里间厨房的阿丽问道。

  “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不是吧，我已经跟人家了，还找我干嘛。”

  柚子头环顾了一下小声问：“你老公呢？”

  “回他家了，你是找我还是找他?”

  “我找你是有一点小小的事情。”

  “不会是奸情吧，那么神秘！自古奸情多命薄哦。”阿丽打脆地说。

  “不是的，我们想跟你合作，给你代销碗碟。”

  阿丽已经做好饭菜：“边吃边谈，我一见到你就知道有好消息。”

  夏末的江北的确很热，风扇被热得不停的摇头，几只趁热闹的苍蝇飞来飞去，坐在对面的柚子头时不时贪婪的望着阿翠半敞的胸怀。

  阿翠用越南话跟阿丽说：“你这个同学可能以为我胸口是菜，老是盯着，我把衣服都脱了，看他敢不敢站起来。”

  两人开怀大笑，柚子头问笑什么？“年轻人嘛，走眼无罪，理解 理解”阿丽回答说。

  “你是不是喜欢翠姐啊？”

  “不是的。”

  “那你为什么老盯着人家？”

  “如果一盯着人家就是喜欢了，那你去市场买菜盯着螃蟹，是不是想跟螃蟹交朋友啊？”无语。

  柚子头说：“我刚才见到两个苍蝇飞入她的衣领，呐，还在。”柚子头指了指阿翠的胸脯，阿丽翻译一下，阿翠急急的去了卫生间——原来那两个点不是苍蝇。

  阿翠出来时，衣服只有下面的两颗纽扣是扣着的，其它都不扣了，一条薄薄文胸，随着阿翠的脚步抖动着：“我不用扫堂腿，脱两颗纽扣就撩倒你。”柚子头低头饮酒，阿丽暗笑。

  柚子头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光，说：“我看你的大厅可以买货，我们是能否合作？”

  “好啊，你把货拉来，一星期来收一次钱，可以吗？我那帮姐妹都是卖碗碟的，就交给她们就行了。”

  “我可以在这里卖货吗？”

  “不可以，我没有地方给你住 ，又怕跟你日久成奸，到时天就会塌下来。”

  阿丽不是怕和柚子头日久生情生情，而是怕抢了她的生意。

  柚子头本想自己租档经营，但考虑客源问题，就想先叫老同学代卖，想法不错。

  酒足饭饱，已是初夜时分，但还没有见到进财的身影，阿丽也不好挽留柚子头，说：“老同学，该说的都说了，你只管拉货来就行，你回去或者去住旅店，都随便你，我和翠姐还要去洗头。”

  “好吧，我回去复命了，过几天见。”

  “好，再见”

  阿丽阿翠在街上转了几圈后，在大教场露天茶市要了壶茶，她们睡在草坪，仰望星空，说着女人的悄悄话、敏感话、见不得光的话、好话、坏话，时而大笑，引来一双双好奇的目光。

  有几个茶客先是语言挑逗，再向她俩做出合围之态，因为她俩说的是越南话，以为是对面江流窜过来的“越南货仔”，两人惊怕，撒腿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