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再说进财在海阳，山中无老虎，马骝当大王，一点样板就放在小凤的档口，自己找乐去了----和一个刚认识的来考察市场的广东人吃狗肉，顺便带他“参观”了竹林沥青棚里的小蛮腰。

  这个广东人姓黄，名喜，佛山石湾人，是石湾陶瓷厂销售经理，是推销瓷砖的，瓷砖和碗都是泥做的，所以找到阿财。

  摆样品也属于买卖，进财不敢耽搁太长时间，很快又回来了。小凤说了，刚才有人问价，我说老板不在，叫她一会再过来，来客应是。

  不多久，一个装扮入时的越南女老板来了，看样子25岁左右，她说她叫范氏翠,海防人，哦，原来和进财是同一个地方的人，好说好说。

  “昨晚在海防看到跟这个样板一模一样的货，非常抢手，今天上来看看，合适就买一点回去。” 女老板说。

  客人问清楚了价钱，稍为压价，就订了各种型号的大小碗碟共计6万多元并且交了定金1万元。

  “货太多，在这里不好交付，一定要在江北那边交，我们包下船，但可能没有那么多的货，只有你所订的一半，你先联系好车，明天再过去把货运来。”进财作了说明。

  “我自己有车，明天就要货。”

  “好的，你现在就和我一起过去，带足货钱，明早你随货同回。”

  一行三人一起回到进财的住处，已是下午。“我把你们当自己人，就在家里一起吃饭怎么样？”黄经理和客人表示同意。

  他们一起到集市买菜，进财兼当两人的翻译，买了清一色的海鲜，以螃蟹、大虾、鲜鱿为主，汤是夜鹤炖大头龟，黄经理做厨。

  话分两头，阿丽在花城和柚子头说事，她一心就是想没钱就能把货拉走，可是人家就是不肯。

  阿丽何等聪明：“老同学啊，我不是还有几千块钱在你处吗？你先把货拉下去，我卖你收钱，一星期内我包你吃住，如果还没有卖出去，你就拉货回来，从我的几千块钱扣运费，这样可以吧。”

  柚子头跟姑丈在内屋斟酌，最后同意了。他们请车、叫搬运、登记样样具细，一式两份，交割完毕，阿丽随货回府。

  汽车在山路颠簸着，柚子头虽然在农村女孩的眼里是一个敢往城里冲、又有作为的人物，但在阿丽的眼里，只不过是多了几根油乎乎的头发而已，因为她心有所属。

  一路对阿丽都很规矩，不敢造次，他不是碍于旁边的司机，而是阿丽在他心中的位置改变了——想把本来的同学转变为情人。他想追求阿丽。

  汽车经过三个钟头摇摆，终于到达阿丽的住处。喇叭在门口连响几下，先走出一个卷发女人，再走出进财。

  “鬼打嘿，我才出去一晚就带女人回来啊？”阿丽想着。

  这时进财指着阿丽用越南话介绍说：“这是我老婆。”

  “这是阿翠，碗老板。”

  阿丽叫进财去找人卸货，和柚子头、阿翠进屋。

  进得屋来，菜香从厨房飘出，黄经理最后的一道菜--陈醋焗膏蟹正起锅。

  见阿丽回来，黄经理忙问：“你是阿丽吗？我是广东佛山…”

  黄经理自我介绍，阿丽连连点头，埋怨进财不懂道理，要客人做饭。黄经理说，菜已经做好，只等卸完货就可以吃饭。

  经理厨艺不错，阿翠连连称赞，说从来没吃过煮得那么好吃的海鲜，经理听不懂，阿丽帮翻译。进财说：“我老婆真神仙转世，能掐会算，如果今晚不拉货回来，就慢半拍了。”

  柚子头嫉妒在一旁心思：咸虾妹有老公了？真可惜。

  进财把阿翠定货的事情说了一下，阿丽大加赞赏。边吃边聊，黄经理说等下回旅馆带所有的瓷片样板来，一套给阿翠带回，其他全部留给阿丽。

  酒足饭饱，经理回旅馆拿样板了，阿丽问阿翠海防的生意好不好做，阿翠说她是刚开始做的，知道碗碟好卖，就租车来了。

  “可能瓷片好卖，你带样板回去看看，如果成了，你直接来找我。”

  她们讲得是越南话，柚子头半句也听不懂。“翠姐，这批碗碟等下算准数量，你不用在这里结帐，明早我们一起送货到海阳，你再结账怎么样？”

  “好啊。”

  又对柚子头说：“你明天过海阳收钱还是在这里收钱？”

  “在这里吧。”

  黄经理带样板来了，进财只管泡茶，生意的事情不好插嘴，阿丽说了算，她问了瓷片的价格，每箱都暗中加了10块钱手续费再说给阿翠听，阿丽同声传译，阿翠频频点头。

  “如果能的话，以后我能不能做你的越南总代理？”阿翠问。

  “阿翠想今晚跟你‘交个朋友’，但考虑明早4点要过江，所以下次，下次一定…”阿丽胡乱翻译。

  经理信以为真，连声“好 好 好。”柚子头闷闷不乐，只有进财知道，阿丽这句是假话，因为怕大鱼闯入人家的网箱。

  黄经理和柚子头说要回旅馆了，临别，阿翠送经理出门；三人一起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慢慢的脚步，经理和阿翠越走越近。

  因为语言不通，不可言传，所以经理的左手和阿翠的右手像磁铁一样慢慢的吸在一起了，阿翠没有抽回，经理用食指轻轻的抠着阿翠的手心，向她发出求爱的信号。此时无声胜有声，就像一只公狗在扑向母狗前的挑逗。

  柚子头紧跟着，时不时干咳一声。到了旅社门口，经理和阿翠依依惜别。正是：手心早知郎心意，眉尖含羞惹心事。